月色昏暗,蟬鳴如暴雨,少年穿著寬鬆的白襯衣,皓白的手腕戴了一塊黑色的手錶,漫不經心的走到了祁瑤面前。
“剛剛聽見你說想要花,記得上來的時候小道兩旁有。”
說罷,將花遞給祁瑤……
看小姑娘還在發愣,直接將花塞到了她的手裡,好看的眉頭微微一揚,那種漫不經心又有幾分不著調的氣質就流露了出來。
“怎麼,還嫌棄啊?”
“啊?”
“啊什麼,你只會說啊啊。”
“哦~”其他人紛紛的起鬨,嬉皮笑臉的推攘,以一種壞壞的語調說:“蘇鶴,那我們呢?”
“就是啊,人家也想要小花花嘛。”
小胖子那叫一個矯揉造作,噁心的旁邊的陸子銘乾嘔了兩聲,直接朝著他的屁股來了一腳,痛得小胖子嗷嗷嗷嗷著叫,捂著屁股就以50米衝刺的速度朝著山上跑去。
“嘿嘿,還真的挺好看的。”
幾人在旁邊摘了幾張綠油油的葉子,用來裝飾那只是隨手在路邊採摘的野花,卻是被人精心努力想要弄好看的花束。
胖子也拔了幾根草,被眾人一陣嫌棄過後,鬱悶的將草丟在了一旁,只不過還沒過幾分鐘,又恢復了那賤兮兮的樣子。
祁瑤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裡的花,全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淡黃的花心月色下顯得越發的嬌嫩朦朦朧朧起來,秋風乍起,吹皺了滿山遍野的花。
那花明明香氣淡得讓人忽略不計,偏偏卻讓祁瑤嗅了一鼻子,纖手的指尖輕輕撫過花瓣,也不知是花瓣在顫抖還是她的指尖微顫,總覺得在香實在是太過於濃烈,像盛滿了青澀歲月的酒。
直到後來她逛了無數次的花店,依舊沒有找到哪一束花香能和高三這一年的媲美的,她只記得,高三那年的蟬鳴聲特別大,她永遠懷念那一年幾個半夜出來瘋玩的少年少女。
祁瑤抬起頭望向其他四人,只看到了他們盛滿了星光笑意的眼睛,正嘻嘻哈哈的說著話。
“胖子你這審美不行啊。”
“你懂什麼,我這可是嘻哈風,說不定以後就流行起來了。”
“對對對,嘻哈風,但是你能給我解釋一下,誰家的正常人大晚上還要戴著一個墨鏡的,你也不怕一腳踩滑了,直接摔到了山下去,把你摔成了肉餅。”
“你好意思說我?誰家的好人大晚上爬人家窗戶的?我發現你們真的是腦子有病,老子這輩子碰到你們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哈哈哈……”
祁瑤由於思緒太紛紛擾擾了,不經意落後了半步,那幾人說著說著也放慢了腳步,轉過身來對著落後了的她喊:“快點啊。”
“是不是走不動了?那我們休息一下。”
“哇,祁瑤,你怎麼比我還虛,要不我們揹著你走?”
“死胖子,嘴巴時時刻刻都這麼賤。”
“嗷嗷嗷……哎喲姑奶奶,你行行好,鬆手吧……”
祁瑤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抬起頭看著他們,夜色暗湧,那蟬鳴聲吵得她腦子嗡嗡嗡的。
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看到幾道影子,胖子和陶杏清追逐打鬧,蘇鶴和旁邊的陸子銘說著話,那目光卻是看著下方的她,而陸子銘大概是煙癮犯了,摸出了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聽見其他人說些什麼,又把煙給掐滅了,笑哼哼的將手插進兜裡面。
他們站在那裡,在等她。
“來了。”
她朝前奔跑著,去努力的擁抱那無數次她渴望的自由。
五人終於到了山頂,也不嫌地面髒,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巴巴的望著天際。
只是他們沒等來日出,卻等來了一場暴雨,這一場秋雨來的猝不及防,噼裡啪啦的砸在了山上的石頭上,落下了一個個水印,好似將石頭的顏色也上了如同山林草木一般的墨綠。
胖子抬起自己的小胖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無語的望著天:“我踏馬的真的是吐了,你們想來看日出不看天氣預報啊,老子下次打死都不會再和你們出來了。”
“媽的,冷死老子。”
雖這麼說,但胖子很清楚,下次再有這麼心血來潮的事情,他依然會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爬起來穿衣服,陪著這一群人瘋瘋癲癲的。
過去幾年,他的青春太沉默,這年高三卻像是一塊去石砸入了湖水當中,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和陸子銘這種天天打架打的頭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