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中,一點點火星子忽明忽滅,靠在牆上的少年舔了舔沾血的嘴唇,居高臨下的看著圍著自己一臉警惕的眾人。
他明明就只有一個人,圍著他的人卻沒有誰敢輕易上,只是扶著幾個被陸子銘腦袋開花的兄弟站位,又急又怒的看著他。
“陸子銘,我看你今天往哪裡跑,你不是挺狂的嗎?也有這一天。”
“還陸哥,我呸,你算是什麼東西。”
陸子銘幽暗的目光瞧都沒瞧他一眼,而是穿過人群落在了不遠處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年拿著一個烤紅薯,細膩乾淨的面容半隱藏在身影帶來的黑暗裡,叫人看不清少年此時的神色。
看著他這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為首的人崩不住了,十分看不慣他這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怒吼道:“我踏馬跟你說話呢,你他媽的是不是耳朵聾了,你以為你那些兄弟會來,我告訴你,他們被早就被勞資讓人纏住了。”
陸子銘眉頭一皺,對於高大男子的大呼小叫有些不喜,掐滅了手中的煙,露出了幾分煩躁的痞氣來:“小聲點,我小時候被狗咬過,碰到狗叫的一般都是打死,多得意幾秒罷,回去以後記得寫在族譜上,以後講給子子孫孫聽,畢竟是你人生中為數不多能得意的,挺自豪的啊。”
他剛剛本來就打了一架,剛跑到這想吸口煙恢復一下精力,就被這些狗皮膏藥給追了上來。
和這些人算是老仇人,前兩年他這邊混的時候,就和好幾個中專學校的學生髮生了不少的摩擦,只不過臨近高三了,在蘇鶴的淫威下,把重心放在了學習上。
其他人氣得半死,沒想到陸子銘這個十七中威名遠播的一哥嘴巴這麼毒,一時間只能瞪大眼睛,反應過來時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草尼瑪的……”
陸子銘一腳踹在一個男生肚子上,衝著不遠處看戲的人喊:“操,蘇鶴你踏馬的還在吃紅薯,再不過來,勞資就要被這一群小癟三給打死了。”
話語音還沒有落實,眾人已經順著他喊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個高挑削瘦的少年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你這不是還沒被打死嘛。”
眾人一看,總覺得很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哥,我記起來了,他就是那個十七中很出名的那個,很多次聯考都是第一名。”有人開口說道。
聞言,少年朝說話的人笑了笑,很真誠的問:“要吃烤紅薯嗎?冬天適合吃烤紅薯,很暖和。”
眾人:“……”
這個傳說中的好學生,竟然跑了出來,他們都不知道是該笑陸子銘狗急跳牆,還是該說少年不知死活。
即便少年的態度再好,但在場的都是各個學校的混子,惡意滿滿的上下打量著少年,總覺得對方單薄得自己一拳下去就一命嗚呼,便不再把人放在心上。
“滾遠點,這不是你配插手的。”
眾人喊的大哥看了看長卿,微微思索片刻,開口問道:“這件事是我們和陸子銘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要是現在離開,當沒有看到這件事,那我們就做個朋友,你要是想要多管閒事,也別怪兄弟我傷及無辜。”
不是他吹牛逼,也不是他看不起長卿,實在是……這個人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
“你人還怪好勒,聽起來很不錯。”長卿將包著紅薯的紙袋提了上來,放在書包裡後,才淡淡的說:“只是,陸子銘是我兄弟。”
那個大哥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就是說,你非要摻和我們的事。”
長卿只是輕輕嗯了一下,早在出校門的時候,她就收到了陸子銘發的訊息,讓她趕緊過來救他狗命,想著平日裡這傢伙待自己也不錯,腳步拐了一個彎便朝著他發的位置來。
陸子銘看到長卿,神情難免恍惚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看到蘇鶴動手打架的時候,對方那雙靜靜的眼眸波瀾不驚,風輕雲淡的放倒了不少的人。
和當初一樣沒有懸念,兩人聯手幹倒了一批人,那些人放下了幾句狠話後就灰溜溜的逃跑,眼神驚懼不已。
“嘖,真特麼的慫。”陸子銘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嘲笑和鄙夷,“這一群人和我認識的人差遠了,至少我還是有幾個真心兄弟的。”
“蘇鶴,你看起來也不像打架的狠人,怎麼打架這麼溜,你初中的時候該不會經常打架吧。”
長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後把紅薯拿了出來,細微的暖意滲透僵的沒有知覺的手,然後把紅薯掰成兩半,將另一半遞給了陸子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