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跟我分手,我可就要懸樑自盡了。”咪寶說不會,除非林森柏紅杏出牆,否則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會影響兩人感情。林森柏安下心來,清了清喉嚨繼續道:“我爸媽上回看見咱倆在沙灘上抱著啃,又見我從美國回來給你買的戒指,知道我是打算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的,一時接受不了就在飯桌上訓了我一頓。我耳根子輕,聽不了批,於是哭了。可現在想想也沒啥,他們沒幾天就退休,到時一張船票送他們去環遊世界,等回來就都看開了。沒事的。馬照跑,舞照跳,一百年不動搖。”咪寶想說點兒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下去。她知道林森柏就是這麼個明知會腳疼也要把絆腳石踢得遠遠的人,但她不願看到林森柏與家人鬧僵。況且老人有什麼錯呢?他們不過是希望林森柏人生平坦而已,為她一個,害一對無辜的父母承受晚年寂寥,她又怎麼忍心?“好了好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解決一樁到一樁。幸福不是靠別人施捨也不是別人能幫得來的。你成全別人,別人就會讓你吃苦,做這種事的,不是善人,而是裝13的人,是立牌坊的人,是就算上了天堂都感覺不到幸福的人,這種人活著不如早死,活著活受罪,死了還平靜祥和呢。”林森柏反人類反得不亦樂乎,咪寶無奈地在她頭頂嘆氣,“總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吧?”“有!俗套嘛,找個男人辦婚宴不登記假結婚。結婚證外面賣三十一張,印它個一萬張當請帖撒滿天下過過癮也不錯。可我替別人長面子誰來替我長面子?我用我的面子長了別人的面子豈不是說明我不要臉?別人不舒服就折磨我讓我忍著,那我不舒服的也不用忍了?人生在世哪裡能都如願,誰不舒服,忍著去。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其實一個成年人可以有願望,可以去努力讓另一個成年人幸福,但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為另一個成年人的幸福負責,他終歸只能為自己的幸福負責。反正,我就這麼辦。你呢,也別傷神了。你要一定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去,反倒叫我難做。”243 賠償五月八日的天很陰,似乎又有了倒寒的樣子。氣溫一下降到十八九度,滿目翠綠被遮在慘慘陰灰後面,不像要入夏,反像要入冬。長聊之後,咪寶打了電話回家。結果又在林森柏意料之中,大筠和徐延卿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咪寶不是像林森柏那樣放得開的人,大筠和徐延卿愈是“欣然”她的心裡就愈是不舒服。她想,錢五行還在病中,病情反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沉沉睡去,再不醒來,可兄母卻在這種時候各做打算,這還哪裡像是一家人呢?林森柏早曉得她會有這種反應,卻也知道這種事是不可避免的,無計,她只好一手攬住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的她,一手把剛煮好的熱巧克力放到她懷裡,讓她抱著取暖,隨口安慰她說這都是人類的正常反應,既然是一家人,就應該看開一點,幫他們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好了。就算他們都出國,錢五行留在國內也不會吃苦的。林森柏拍著胸腹明誓:“我用我林森柏的人頭保證,哪怕窮到只能喝粥,我也會先讓你爸喝飽!”咪寶無奈地笑著揉她頭,把蓋在自己腿上的小毛毯分一半給她,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人生聊人性,熱巧克力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中午才想起早飯沒吃,於是兩人牽手上樓換衣服準備外出就餐,走到門前又發現難道在家裡還怕對方走丟嗎?牽手做什麼呢?林森柏說:“我們是不是太膩歪了?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粘在一起。”咪寶說:“那咱就都當自己是糖葫蘆好了。酸酸甜甜……是個啥廣告來著?”林森柏想了想,“母牛酸酸乳?”咪寶擦乾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平淡應:“好像是。”林森柏堅持今天自己開車,一路小跑下了車庫。咪寶對她向來採取放任自流的政策,只要安全,她就由她去瘋,反正她車技不錯,車子安全效能也相對較高,近來她聽車行的人勸說,在悍馬車頂裝了三隻狩獵燈,即便晚上開也沒多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