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師燁裳,小氣吧啦的連我都不放過。看我不把你罵個狗血淋頭。”汪顧自言自語,掏出手機就要致電師燁裳興師問罪,可一轉念又想到師燁裳這會兒佈置完工作肯定在睡,趕緊趁未接通前掐斷連線,隨即大拍胸口,“乖乖,好在沒通……”249 肉包子師燁裳那“不生氣”,實在是一句唯純情如汪顧才會取之而信的笑話。乖乖,她昨晚上氣得渾身發抖,你讓她high一high,睡一夜就消氣,那好比讓綠晉江不再抽風,林森柏不奢望當攻,薩科奇不穿高跟鞋……簡直天方夜譚!兒童節當日九時許,她望著汪顧推門遠去的背影,捂嘴打個哈欠的功夫便想出毒計一條:不分房?哼,今天讓你忙得連家也回不了!說時遲那時快,師燁裳打定主意後便施施然抬起手來,摸過床頭電話,請病假,順便安排工作。國代的人這半年早被她熊成了熊包,一個個把她當成比母夜叉還母夜叉的王母娘娘看待,別說她當前只是讓利促銷,就算她下令買一送一,全場三折乃至全場免費亦不會有人質疑她的決策正確與否,反倒令高管層大讚她行事果斷周密,因為最近國代壓貨太多,集裝箱一船船到港,用於囤貨的十幾個倉庫眼看就要放不下了——沒錯,她就是故意製造假象讓汪顧暈頭轉向,如臨大敵。其實國代與張氏有百分之七十的代理產品屬性犯衝,由總代理這邊直接發起的,長時間、大範圍的讓利促銷行為看起來當然就像專門與張氏搞敵對一樣嚴峻驚悚。正因如此,從前為了將張霍兩家利益平衡在一個相對友好的高點上,她大多數時候選擇分批散貨,短期促銷,決不會像現在這樣舉著大旗傾巢而出。這半年來,她雖不用關照張氏那頭,但為顧及市場秩序,她本也不想搞這麼大動靜招人非議,可奈何這回是汪顧惹了她,她反擊對不起汪顧,不反擊又對不起自己,所以還是對不起汪顧吧,反正睡兩天公司死不了的,也不是沒睡過。況且話說回來,她整汪顧歸整汪顧,連續讓利三十天是不可能的,一來倉庫裡沒那麼多囤貨,後期必定接續不力,二來這不是她的最終目的,扯枕邊人後腿對她來說沒有好處。她師燁裳一介商人,自當響應黨中央號召,力求雙贏。至於怎麼個贏法兒,她認為,汪顧知道該怎麼做。“張蘊兮,”她攤開左手比向雪白的天花板,搖一搖,戒面反射床燈,耀得一室斑斕,“汪顧十足像你,想什麼是什麼,還敢派人監視我,真是膽大包天。”師燁裳只不曉得此時的汪顧正在拍胸安撫她那顆因想到師燁裳的起床氣而被嚇得撲通撲通一氣兒亂跳的小心臟,就連葉婕翎懷抱大摞檔案,用尻尾頂門進來也沒察覺。“汪董,這是您要的資料,目錄我已經發到您郵箱裡了。”噗通,葉婕翎好臂力地把檔案往桌上一放,不放心地在兩側拍了拍,生怕它倒下來。“發郵箱幹嘛?打出來,兩份,你一份我一份。”汪顧擺手,葉婕翎如飛而去。確實,從效率角度講,那些需要多次比對的檔案都應該被列印出來,以方便閱讀者理解掌握和記憶。汪顧在當小白領時總被吳穹吳老先生吳大電腦盲提出的無紙化辦公理念欺壓,害她打個表格都像賊一樣。現在她終於有了愛怎麼打就怎麼打的權力,她不高唱著《讓我一次打個夠》叫印表機掏出它所有才怪。一分鐘後,葉婕翎把十幾張a4紙交給汪顧,汪顧一邊著手將散亂的商品資料按序號整理成列,一邊囑咐葉婕翎用自動鉛筆在序號標籤上標註國代對應商品在同類商品市場中所佔份額。兩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總算將準備工作完成,葉婕翎擦著滿頭大汗不勝唏噓:“汪董,老闆可不能都像你這樣。”汪顧問為何,葉婕翎接著道:“你把活兒都幹了,我們幹什麼?”汪顧聞言,呵呵一笑,嘆口長氣坐回椅間,“幹什麼呀……下樓幫我買三杯雙份的濃縮咖啡如何?”接下來的整個上午汪顧都在研究資料,午飯是葉婕翎從外面帶回來的兩個巨無霸,飯後去了一趟洗手間,直到臨近三點準備與市場部開會時她才想起忘了給家裡那位害她玩命工作的罪魁禍首兼大慈大悲的南海大妖問安。醒了沒呢?她見四下無人便自在地撓了撓脖子,愜意得來心中又想,萬一沒醒卻被我吵醒,她還不得上房揭瓦?唔……罷罷罷,反正她不是睡覺就是喝酒,總不會讓自己閒著的,別鬧她了……如此想著,汪顧又開始抓緊時間看資料——直到這會兒她也沒發現,師燁裳自五一之後就再沒碰過酒,即便在一連幾日徹夜難眠的情況下。忙碌中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六點,會議隨下班鈴聲暫時散去,汪顧拖著腳步回到辦公室,累癱了一樣和衣躺進長沙發中,捂住乾澀的眼睛捯兩口氣兒,隨即撲騰坐起,再回桌前,取過電話,撥號,語氣一轉,濃濃疲憊無影無蹤,她咧嘴笑道:“師燁裳,我被你害死,今晚要徹夜開會研究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