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臭狗屎。“公司的贏利手段太單調,一味內產外銷,放著個國內市場部吃乾飯,”師燁裳笑歸笑,嘴皮子卻利得像刀尖,“等過一段,你工作上手些,我會把國內市場提到國際市場對等層面,兩部統並市場部,讓國內供應部降級到國內市場之下,作課級單位,歸入代理部,到時請你向我提供五個合適的副總經理備選人,內部管理方面兩個,代理業務方面三個。”汪顧漸漸笑不出來了,屏息凝神地聽完桌子對面的人快速點過一個個任務目標,她差點立刻把包裡那封加薪申請書丟上桌面——師燁裳明擺著又要大規模重組公司部門結構,而且會將姜昕降至部門經理,或者比部門經理還要低的職級。本來,汪顧對姜昕沒什麼好印象,降職就降職了,她樂得不看姜昕那副醜陋的嘴臉,可關鍵是師燁裳說的這番話,哪裡光是告訴她準備將姜昕降職而已。你瞧瞧,這人都已經險惡到用提交名單這種事來暗示她工作內容了。此言一出,便無異於要她在短時間內籠絡原先國內供應部的同事,權衡職員績效,同時在一定情況下有針對性地,還必須是名不正言不順地當眾打壓姜昕嘛!這不是要她舍了薄皮小臉去跟大灰狼打架,又是啥?汪顧刻意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支吾道:“師總,我怕我能力有限,”豈止是能力有限,她根本是時間,精力,生命也有限好不好?“處理不好您交代的事。”師燁裳好像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乾笑兩聲,手肘擱上臺面,十指交叉撐住削尖的下巴,張嘴胡謅:“總部說我身為首席執行,成天開跑車上下班對公司形象影響不好,所以我打算換輛規矩點的車,可家裡又只有一個車庫,實在放不下,到時,汪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收留了我的舊車可好?”汪顧差點滑到桌子底下去。直奔主題的二零零五20——咱——送走汪顧,師燁裳步入小臥室,坐進休閒仰椅中點起一根短雪茄,閒趣悠悠地等著正在浴室裡磨蹭的林森柏。雪茄被儲存得不太好,有些幹,抽進嘴裡辛酸反辣。師燁裳皺皺眉,乾脆把它捻滅,整盒丟進垃圾桶。“你還真奢侈,幾千塊說丟就丟,讓張蘊兮慣出來的壞毛病。”林森柏洗完澡出來,恰巧看見那盒雪茄撲通一聲跳進垃圾桶裡壯烈犧牲的景象,心想要是端竹知道幾千塊人民幣就這麼被人眼皮子都不眨地丟了,還不知得心疼成什麼樣。師燁裳白她一眼,從手邊的茶几底下拉出個保溼盒,取了一枝新煙,用雪茄刀咔地斬掉頭,劃亮長梗火柴,深吸兩口點燃後又將它翻轉過來去看那菸頭,“會讓人覺得受罪的東西沒有留著的必要。”灰白的煙線冉冉上升,無風則直。“你還真是把她的話當教條一樣捧著,四年了,哈尼,四年了…誒,”林森柏坐在床邊擦自己溼漉漉的長髮,嘴閒腦也閒,彷彿突然起了興趣般研究起汪顧來,“說起張蘊兮,我發現汪顧長得與張蘊兮挺像的呢,除了那雙招風耳和鼻樑太直不大像…喂,剛她轉過頭來那瞬,我還當自己看到張蘊兮了呢,那天在會館怎麼就沒發現…”林森柏撓頭,覺得自己當天肯定是被那門崗氣得有些暈,“你該不會是想借工作之利,近水樓臺先得月吧?”這絕對是有可能的,依著師燁裳性子的話。林森柏沒見過張蘊兮幾面,確切地說,是她還沒來得及見張蘊兮幾面,張蘊兮就匆匆辭世了,但她記得張蘊兮也是長了副典型都市美女的模樣,只不過由於家世淵源,整個人看起來比汪顧從容優雅得多。師燁裳瞥她一眼,淡淡道,“你猜她和汪顧什麼關係?”“表姐妹?”師燁裳搖頭。“姨甥?”師燁裳搖頭。“姑侄?”師燁裳還是搖頭。林森柏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關乎血緣的關係了,於是隨口胡謅一句:“母女?”雖然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