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真是叫人希望無限的三個字。……愛是什麼?外國磚家叫獸研究得出的結論是,愛是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產生的正常情緒。好死不死,汪顧就是被這種正常生理激素刺激得最嚴重的一群人。汪顧不想演苦情戲,天生的直脾氣也由不得她演苦情戲,近一年的時間中,她已經受夠了那種魂牽夢繫的病態痴迷,她不想再騙自己除了師燁裳之外她還需要在乎別的事情。師燁裳對她的強硬挽留為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點起一盞明燈,給了她無窮的勇氣。挑明立場後,她決定以一種端正的姿態去追求師燁裳,之前的亦步亦趨,躑躅不前,在她想通師燁裳也不是凌然不可侵犯的聖母瑪利亞後,逐漸化為剛正不阿的堅持。她想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她也想為師燁裳的生命努力一把,她更想為兩個人幸福相守的美好幻境努力一把,現在她要為之努力的事情有很多很多,錢,反倒成了次要的東西。那個會因愛慕物件的一個小動作,一句關心,一個暗示而心情雀躍的汪顧又殺回頭來,雖然不再是青澀的,但依舊是直白的,在師燁裳顯而易見的在意之下,她的愛無能一去不復返,希望離她很近,絕望離她很遠。“我決定每天對你說一遍我喜歡你,”早餐時,汪顧正經地對師燁裳說,小職員的氣勢愈發彪悍起來,“一直說到你也說你喜歡我的那天。”反正師燁裳現在想要牽牢她,她不怕師燁裳自己反會逃掉。師燁裳一口咖啡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瞪眼看著她。“既然你說我還達不到你的要求,那我一定會努力,做牛做馬也沒關係,有多少任務你儘管壓下來,我是累不死的,但請你動作快,我性子急,我怕我哪天忍不住把你硬推了,那樣很傷感情。”說話時,汪顧並不去看師燁裳,她只專心致志地切她盤子裡的培根,切好後又將它們通通叉進師燁裳的盤子裡,“從今往後,你有權命令我,我全部服從,但我不會再把你當上司看待,我要讓你看出我孤注一擲的決心,你沒意見吧?”培根切完,她開始替師燁裳剝鹽焗蝦。洗完澡,換完衣服,爽爽利利坐在晨光中的師燁裳是個清醒的人,昨夜的慌亂一去不復返,她冷靜地放下咖啡杯,從衣兜裡取出一根雪茄,剛打算用雪茄刀鍘掉頭葉,煙和火柴便被汪顧抽走,還以蝦肉數枚,“吃東西,吃完再抽。”汪顧盯著師燁裳表情錯愣的臉,把繳獲的東西放進自己褲兜裡,嗯一聲,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說:“對了,我不會像席經理那樣放任你,你也要有覺悟。”師燁裳長嘆一口氣,搖搖頭,以手扶額,“汪顧,我從沒說過我喜歡你,請你不要自視太高,好不好?”這身份對調得未免太快,她就是再有上天入地的能力,也有些適應不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不存在自視的問題,”汪顧手往師燁裳盤子裡一指,“吃東西。”見師燁裳愣著不動,她拿起自己的叉子,叉了一隻蝦,伸到師燁裳嘴邊,“你不吃我餵你,這裡大庭廣眾,你不想丟這人吧?”說起追女孩子,汪顧不追是不追,追起來還是很有一手的,雖然她本身是個受,但強誘受傲嬌受彆扭受都是受,那麼多年下來,她早已不再糾結追與被追的問題,喜歡的就去得到,這也是拜金主義者的原則。師燁裳臉皮薄,身邊來來往往的服務員都是熟面孔,汪顧舉著叉子說不放下就不放下,場面便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實在沒辦法,她只能接過汪顧的叉子,把蝦往自己嘴裡送。“真乖。”汪顧拿起四人桌上一把空餘的叉子,又叉了塊煎蛋遞到師燁裳面前,師燁裳知趣地接過,把她的叉子還給她,冷聲道:“我自己會吃,不煩你代勞。”汪顧聽師燁裳這話,本應罵她狗咬呂洞賓的,眼前卻沒了脾氣,反倒越發覺得這樣的師燁裳可愛得要人命,“大概,擺公務臉我比你有經驗得多,雖然你的工作能力比我強。像你這樣的大小姐,還是乖乖讓我們貧下中農伺候著比較好,來。”汪顧把甜麥圈兌好牛奶推到師燁裳面前,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勺子,心裡好一陣偷笑。追求就要有個追求的樣子,放下身段全無顧忌才是求愛過程中最暢快的事情,汪顧有這種覺悟,本來傲不可當的一個好受,一夜變成個挺不要臉的歪攻。81——城——一場草草了事的勾搭風波之後,汪顧精神煥發。蒼白偏執的物質需要和轉瞬即逝的性愛歡愉對她來說不是逐漸,而是突然變得空茫虛偽。她的生活開花了,放眼望去,前途一片五彩繽紛,她邁步走在社會主義幸福的大道上,偶爾也喊那麼兩句巴扎黑。要說這人啊,本質上就沒一個不賤的,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越是窮盡心思要去得到。只因師燁裳的在意,汪顧覺得自己走運得快要昇天了,其實這也是一種犯賤。五月四日上午陪師燁裳打球時,她趁師燁裳還在三洞之外的間隙,笑容滿面地給李孝培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