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柏平時不是太跳就是太悶,看起來總有些脫不了孩子氣,可他們地產商,對人性人心還是有幾分研究的。組織行為學和營銷心理學是高階商管必修課,林森柏有空時,自己又引申出許多去,各種關於行為與心理學的專業知識她一點兒沒少實踐驗證,幾年來得出的結論,她昂著下巴,撇著嘴,面授咪寶道:“有些人自認‘完整’,‘正常’,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全是圍繞這兩個令他們驕傲的屬性展開的,加上主流輿論的影響,除非發生某類重大事件,他們自認難能可貴的三觀基本不會改變,不是我打擊你,但我真要勸您老人家就別夢了。”112——海——汪顧於二零零四年的某一天,從書櫃裡隨手抽了一冊自己不知何年何月用過的英文課本,翻開,題目恰是art ther kg的i have a drea。“i have a drea……”在沒認識師燁裳以前,汪顧的夢想與師燁裳簡直一毛錢關係也沒有,汪顧版的i have a drea,從頭到尾都圍繞著兩個關鍵詞:一、 ares;二、ona。等零五年汪顧升官發財認識師燁裳後,汪顧心中的 ares便漸漸與ona脫離關係,因為有了 ares shanghai。而當時的汪顧也並不知道師燁裳和林森柏郝君裔那一票人就是傳說中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頂級。師燁裳之所以被 ares造冊留名,是因為張蘊兮在買奢侈品時,留的一律是師燁裳的名字,多年積累下來,她在奢侈品商和各大拍賣行那裡的記錄,厚得就快趕上公安廳手裡賴昌星的犯罪記錄。林森柏則是幾乎所有頂級跑車製造商的客戶,雖然她人沒常性,買東西也沒常性,不足以讓法拉利和勞斯萊斯為她建立專屬鑽石服務檔案,但 ares在選擇人選時,使用的是聯合建檔方式,近三年來,她在奢侈品領域的消費金額,僅車輛一項就已超人民幣四千萬,幾乎是一屆 ares成交量的五分之一。而郝君裔這個幾乎從來不刻意去買奢侈品的人,總是會在年節送禮高峰期時,不經意從銷售商送來的禮品推薦單中挑到些讓人乍舌的東西,什麼音響啊,洋酒啊,金錶啊……且她要送人,就得搞平均主義,買什麼都不會買單個,數量那一欄她若填個1,後面的單位肯定是“打”不會是“個”。別看她成天到晚除了教師制服就是那身一百六的盜版趴趴熊睡衣,她一小部分留檔的消費記錄,總額也超過了三千萬,至於透過隱蔽賬戶匿名購買的貨品,按她的話說就是“有些東西,弄得太清楚了,不利於社會安定團結。”社會是由人組成的,可由這樣三個人來組成的社會,是汪顧一度嚮往,可以理解,卻並不熟悉的,直到二零零六年八月三日這天晚上九點半,汪顧興致勃勃地口水完 ares雞尾酒會上一系列接受預定的樣品實物或圖冊,未待酒會進入□便與師燁裳一同坐上前往下一個會場的加長房車,看著師燁裳舒服地靠在長沙發裡,一手放下酒杯,一手敞開外套,從外套內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黑絲絨盒子,開啟,取出裡面一枚漾著七色火彩的戒指,鬆鬆地套上了左手無名指根。與駕駛座隔離的車廂內,沒有音樂,顯得格外安靜。“今天這場展會過後,我就再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師燁裳點起一根短雪茄,面對汪顧,口氣平淡,“等最後兩件事做完,你就自由了,我也自由了。”汪顧這會兒滿腦門子都是師燁裳的身體,什麼兩件事三件事的,她完全不在乎,為了保持良好的精神與身體狀態,她一晚上連酒都沒敢沾一滴,哪怕那是幾萬塊一瓶的軒尼詩李察,“哪兩件?”“第一件,我請你答應我,一會兒的酒會上,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保持鎮定,不要給我和你母親丟人,記住我以前說過的,無論我給你什麼,你只管接受就好,別的,你無需過問。至於第二件,酒會後我會告訴你的,彆著急。”汪顧對師燁裳突然提起自己的母親並不感覺意外,畢竟這一段時間來,師燁裳與汪媽媽交往甚密,有時吃完飯兩人還會撇下汪顧和汪爸爸到河邊去散步,並美其名曰“girl’s talk”,嚴禁旁聽。汪顧只是覺得師燁裳說這席話時雲淡風輕的態度讓她覺得不舒服,難以琢磨,甚至隱隱有些害怕。但這卻偏偏是她最熟悉的師燁裳。汪顧第一次見到師燁裳時,師燁裳就是這樣雲淡風輕地將霍氏國代的一票高管足足折磨了十二個鐘頭。那時,師燁裳還沒有被檢查出顱內異常,但她已經開始靠止疼藥維持正常工作生活。第二次見到師燁裳時的場景,汪顧一直嘗試著忘記,可總也忘不了,恥辱的記憶像生了毛根一樣深深紮在腦海裡,汪顧甚至可以想象師燁裳就是用這種雲淡風輕的“客觀態度”為她換下髒兮兮的工作服再換上皺巴巴的睡衣。後來,隨著面見師燁裳的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