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竹特意去一趟郝君裔房間,非但沒能把“贓款”上交反而得了只“小趴”回來,心中難免有些彆扭。把小趴放在床上,將錢鎖進書房抽屜,她唉聲嘆氣地去洗澡刷牙。洗完澡,穿衣時,從浴室的鏡子裡,端竹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些小變化:首先是胸部較先前更顯突出,雖然遠不及郝君裔的挺翹飽滿,但看起來也有點兒那種趨勢;其次是先前肚臍下稀薄的淡棕色體毛現已變得烏黑捲曲,與腦袋上又細又直的頭髮形成強烈對比,雖然不合時宜,但這的確令她聯想到咪寶那頭令人羨慕的,海浪一樣的漂亮捲髮;最後是腰,原先她根本不知道腰在哪兒,外婆也說小孩子沒腰,現在她終於有腰了,說明她真的是個大人了。可……還是不對。林森柏是大人,怎麼她就從上到下都直溜溜的,正看側看愣看不見凸凹呢?端竹腦中,又多一樁“費思量”。與此同時,被咪寶摟在身前“泡溫泉”的林森柏打了個噴嚏。吹乾頭髮,從浴室走回房裡,端竹遠遠看見床上林森柏送的跳跳虎和郝君裔送的小趴正眼對眼地深情對望。走到床前,她發現跳跳虎的嘴,似乎剛好能裝下一個小趴。幸而端竹不是那號殘忍的人,她只是發現一下,並不會真把小趴往跳跳虎的嘴裡塞。將跳跳虎和趴趴熊並排放到床內靠牆一側,她揭被上床,燈一關,四肢便自然而然地纏住了厚實的被筒,下意識挺幾下腰,臍下三寸立刻產生一陣難以形容的麻癢舒適感,她不由長出一口氣,輕輕“嗯”了一聲……如果不“嗯”那一下子,她的動作大概還只能算作正常睡前習慣裡的某一種,可就因為“嗯”了那麼一下子,某些不言而喻的意味隨之而生,再看她臉上舒適中帶點兒痛苦的表情,這一連串動作即便不是有心而為之,也該算得上自慰了。自慰,青春期副產物,可以有,可以沒有,大多數人有,小部分人沒有。承認“有”的就一定有,說“沒有”的倒不一定真沒有。眼下端竹還不曉得自己有沒有,因為她不知道這叫自慰,此外,她這會兒也沒心情去探究什麼自慰不自慰的問題。她覺得很苦惱,很苦惱,越來越苦惱。原因是她努力了幾夜,腦海中的劇集始終卡在“把郝君裔渾身上下親了個遍”這一幕上,再往後,她就不知該怎麼做了,缺零件了——都怪郝家的“人性”教育不夠全面,不夠徹底,片子種類太少,內容過於保守,形式比較單一……不怪她,要怪也怪郝君裔督導不力,監管不嚴,擇片不慎。……這夜,端竹在臨睡前暗暗問自己:“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卑鄙無恥下流?”答案自然也是她自己捏造的,“不是。”可其實,她這樣做,又豈止是有些卑鄙無恥下流呢?那簡直是最卑鄙無恥下流。因為按古老哲人的理論,人生中最卑鄙無恥下流卻又最不可避免的事,莫過於愛上某人發生在想上某人之後。189——個——意淫是很累人的,特別是這種不但耗費腦力,還要耗費體力的意淫,嗯……或許這已經超出了意淫範圍……不過沒關係。凡人孰能不意淫?端竹做的只不過是成長過程中必須做的事而已,況且她也沒覺得自己褻瀆了郝君裔——她只是想,她沒有做,沒有做就等於什麼都沒發生,她很清楚。初二一早,端竹掛著兩個黑眼圈洗澡刷牙換完小褲衩,從陽臺上看過院子裡沒人便穿上鄺水瑺為她準備的一身大勾,幾步跑到郝君裔門前,像往常一樣敲門叫郝君裔起床。郝君裔起床氣很重,起床時如果不高興,這一天都會悶悶不樂。所以叫郝君裔起床是件苦差,幾乎沒人願意幹,只有端竹樂此不疲。她那認為“難”就是“好”的價值觀令她每天都滿懷興奮地敲響郝君裔的房門,然後站在門外,用她那比蚊子嗡嗡響不了多少的聲音喊:“郝君裔,起床了!”以前叫郝老師起床的時候,她並不是那麼理直氣壯的,可現在改叫郝君裔後,情況大有不同,她幾乎愛上了蹂躪郝君裔這項工作。在端竹喊過五聲後,房門開了。拖著一身凌亂睡袍,郝君裔雙手捂臉,嘴裡毫無氣勢地咕嘟:“吵死了,怎麼又是你……”咕嘟完,她又掉頭返回床上,一手攬一隻大趴趴熊肩,一手摟一隻中趴趴熊腰,背面朝天地在床上裝起了浮屍。端竹跟著她進房,隨手關門,也不著急去叫她起床,而是先拐進浴室替她把洗漱用品整理好,放出一浴缸熱水,從櫥櫃裡拿出她的浴巾鋪展在浴缸旁的掛架上,然後才拿著已經擠上牙膏的牙刷回到床邊,一邊俯身到她耳邊,用盡全力喊她的名字,一邊趁她被嚷嚷得煩了,準備翻身抽出身下的被子矇頭之際把牙刷塞進她嘴裡。為了讓成日懶洋洋懶洋洋,像是沒長骨頭般的郝君裔顯得更精神些,郝家採辦人員依照鄺水瑺的意思,牙膏不買最貴,只買最辣,郝君裔浴室裡擺著的三管牙膏,一管標著“勁爽”,一管標著“超強”,一管標著“無敵”,不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