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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叄仟ML

刻瞪起眼睛,眉毛挑得幾乎要與額線重合,雪白的鬍子一顫一顫,像是落了霜的柳枝。會議室內一時鴉雀無聲,周子儒的學生們目目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師燁裳似乎也知道此言一出必將收到這樣的反應,站在會議桌前,微弓了腰,拍拍手,她像在替所有人加油鼓勁兒般朗聲道:“請暫時不要管為什麼,按我說的去做就好。”周子儒身為僱員,自然清楚自己的定位,就算他覺得師燁裳的做法再不妥,他也不能與僱主對著幹,特別在這種事關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師燁裳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既然他自己沒有解決辦法,那就只能聽師燁裳的。“就按師小姐說的去做。”隨周子儒一聲令下,會議室裡很快熱鬧起來。做價的做價,寫稿的寫稿,噼裡啪啦敲鍵盤的聲音與嘰裡呱啦講電話的動靜混在一起,清晨的菜市場也就不過如此了。機構的買單掛出後,成交併未見活躍,師燁裳讓周子儒在高於當前三塊新臺幣的價位上再加一萬手買單刺激價格飆升。如此雙管齊下,短短七十分鐘內,時代股價坐著飛機去到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臨近停板,師燁裳卻還覺還不夠,故技重施,終於把時代逼到了漲停的位置上。周子儒調出臺北方面的新聞報道,媒體果真都在對師燁裳那“不惜一切代價收購時代”的詭異公告議論紛紛。師燁裳翹著嘴角坐在東主席上,手中鋼筆畫出一朵又一朵幼稚園級別的小花。周子儒還當她在寫什麼高深莫測的計劃,老龜似地把頭探過來偷看,誰知師燁裳畫完了花朵還嫌不夠噁心人,筆尖一滑,她又畫起了託兒所級別的長頸鹿。周子儒瞅了半天之後好心提醒她長頸鹿是不帶條紋的。師燁裳低著頭,似羞似臊地摸摸鼻子,捩起垂在額前的一縷髮絲,晃晃筆,“我想畫斑馬來著……”及至午飯時間,師燁裳總共畫了六十二朵小花,數不清的小草,一個由三角形和長方形組成的房子,一個海膽般的太陽,幾朵長倒刺的白雲,以及一隻渾身長滿斑馬紋的長頸鹿。就在她開始著手畫海鷗時,會議室大門被敲響,劉天一在外通報,豐合地產的馬總經理來了。師燁裳悠哉遊哉地在a4紙上鉤出四條弧線,兩隻長得像被薅了毛的貓尾巴一樣的海鷗躍然紙上,周子儒拍掌讚歎她畫技精湛,她回以謙虛一笑,答:“張蘊兮畫得可比我好多了。”兩個牽手的小人,被兩隻海鷗代替。師燁裳收起筆,揉揉眼睛,施施然起身步出門去。馬律籮在秘書部的接待廳裡坐著,遠遠望去,師燁裳感覺自己像在看一部災難片。見她來了,馬律籮立刻禮貌站起,師燁裳假作熱情地迎上前與她握手寒暄,馬律籮也只好滿臉無奈地跟她聊天打屁,期間幾次馬律籮要將話題切入正軌,然師燁裳轉著圈兒說話,體貼地問候了她全家健康之後,甚至好心情地打聽起她爺爺的墓地在哪兒來,“馬小姐,我覺得安享陵園那邊的墓地還是很不錯的,主要是管理好,而且是老園區……”巴拉巴拉巴拉,馬律籮賠著苦笑聽師燁裳瞎哈拉,卻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嘴去,終於,師燁裳好像說累一般嚥了口唾沫,馬律籮立刻瞅準時機插話道:“師小姐,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我們能不能改天再討論刨我爺爺墳的事?”288 大尾巴狼的世界馬律籮今天穿了身頗為正統的深藍色工裝,小立領裹著粗脖子,直排扣束著個水桶,短外套襯出身長腿短的美妙效果,一雙流行於八十年代初期的圓頭皮鞋令人憶苦思甜,乍一眼望去,她渾身上下都在突突地往外冒著新鮮的文革氣息,只差個地方支援中央的腦袋,她就是刪節版的赫魯曉夫。她的黑眼圈極其深重,嘴角浮腫明顯是忙累所致。師燁裳體諒她輔佐阿斗欺上又瞞下長期孤身奮戰,一時惻隱之心萌動,便讓人壓了兩杯濃縮咖啡進來。馬律籮喝一口,微微蹙起眉頭,鼻尖冒出薄薄虛汗,沁起一片冰涼光感,再加上她本身面板蠟黃,看起來就十分的不健康。當前,她就那麼含胸駝背,雙肘撐膝,滿面倦色,鵪鶉一樣地坐在寬敞的單人沙發中,雖然不沾什麼“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邊,但總叫看的人不舒服,連師燁裳這病秧子都覺得她辛苦太過,好好一個能攻善守的高階智囊,待在莫茗梓手下實在是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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