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金秋,師燁裳的囚牢是張蘊兮,汪顧的囚牢卻不是師燁裳,而是她自己。302 愛的方式師燁裳沒想到之前估計五六個小時就能處理完畢的工作會因一個現在看來絕對有歧義的推論性總結而全面偏離軌道,越做越多,越做越雜,大有潘金蓮上了水泊梁山,西門慶進了大觀園的感覺,怎麼做都做不完。她頗想學人罵娘,但她娘早八百年就被和諧了,罵別人的娘她又心有不忍,於是她只得認命地低下她那高貴的頭顱,抓起手邊的電話,打給汪顧。汪顧收到電話時,人已心懷愧疚地來到了國代大廈騎樓前。師燁裳口氣疲憊地說她工作太多,今晚大概不能回家了。她讓汪顧先行回家早點睡,別因為她而影響地形成了一整套男性化邏輯思維方式,以至於難免顯得有些一根筋的師燁裳,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持有的是某種男性主流愛情觀,而且還是大男人主導的愛情觀:愛一個人,就要從大方向上為她著想,不應避重就輕,過多地去關注一些愛情裡不可避免的小情緒,因為那些都是插曲,終會過去,唯有成就她所希望成就的,成全她想要的自己,才是真正愛一個人的表現……半開的窗戶間,墨黑色的秋夜涼風夾著威斯敏斯特報時曲幽幽飄入,遠處鐘樓咚咚兩聲鐘響,凌晨兩點了。“我想什麼吶?”師燁裳突然瞪大眼睛,見了鬼一樣錯愕地盯著將近三小時都沒翻過一頁的意見稿,過了好幾十秒,她終於回過神似地皺起眉頭,眨巴眨巴眼,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工作時間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明明是為了門當戶對才逼她上進的,怎麼越想我還越崇高了?這是要當聖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