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準裝監視器,否則就算證據呈堂也不合法。”郝君裔背倚在湖藍色的隔間擋板上,闊筒的麻質長褲服帖地覆著兩條纖細筆直的長腿,若是不說,沒人能看得出她就是那號傳說中的“預備特務”——只要打仗,她是不得二話,必須服從國家意志為國獻身的。“你們拿著袋子和盒子先下樓吧,我來處理這些手機。”咪寶的鼻息頓了一下,但沒有說話。林森柏曉得咪寶是在擔心郝君裔,卻又礙著她的心情不便置喙,於是她拍拍咪寶的手背,替咪寶問郝君裔:“你知道里面被搞了什麼鬼嗎?萬一能惹殺身之禍呢?你跟這事兒本來沒多大關係,冒險的活兒還是別幹比較好吧?要麼咱砸開它,看看究竟是什麼再處理?”郝君裔誠不愧是郝耘摹的寶貝疙瘩,想事情的方向都跟正常人不在一條軌跡上,“你們現在必須下去。我們已經耽誤了快四分鐘,再不下去,他們會上來,到時誰也逃不掉。再說想讓我出問題不容易,我比人大代表的豁免範圍更寬。走吧,晚上讓華端竹同學給我開禁就行了。”林森柏頭一次聽見郝君裔語速飛快地說話,一時半會兒的還不太反應得過來,全以為自己幻聽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身在電梯,隨那叮的一聲響,電梯到了底樓。門開,只見百來號隨行都在電梯口立著,圍得那是裡三層外三層,直將電梯通道堵了個水洩不通。“不用等郝君裔,我們先走。”端竹一邊走一邊低頭道。林森柏揮揮手,反恐精英立馬作鳥獸散。汪顧假裝習慣性地要替師燁裳拿手裡的東西,師燁裳含笑瞧她一眼,搖搖頭,“反正也沒危險性。”五人走到停車場,剛剛找到各自的車,四輛豐田越野便不知是從哪兒躥出來的,鳴著警笛就殺到了幾人面前。車門一開,幾個配槍便衣匆忙跳下,將她們虛虛圍住。林森柏那通達四海的尚且不知來者何人,更不用說師燁裳這唯獨通達交警大隊的,“綁架?”她笑。這一票可大。不過大歸大,若是把她們都綁了,贖金可不知道誰來交。“少嬉皮笑臉,我們是省緝毒大隊的,”一個黝黑精瘦的男人揚手叫來幾個半大不小的女性同仁,“你們被舉報非法持有毒品,請你們配合檢查工作。手裡袋子交出來,我們有女同事為你們搜身。”哦,難怪。緝毒警這個東西,確實不容易勾搭上……林森柏嘖嘖有聲地點頭,被搜身搜得不亦樂乎。摸她腰肋的小姑娘看她笑得盪漾,臉上蹭地就燒了把火,等摸到她褲腿時,她還變本加厲地在那兒大象大象地一氣兒亂搖,小姑娘這個恨吶,恨得精蟲上腦,啊不,卵蟲上腦就輕輕拍了她一下,她不知悔改,乾脆春情洋溢地仰臉向藍天,幽幽吟起了床調,“roo,roo,roo……”師燁裳提醒她拆開叫,她偏不,反倒說:“我們平時都這麼哼的,入、入、入……”這下連男警察都臉紅了。搜彎身,五人各自整理衣服。端竹問搜到什麼沒有,警察吱吱嗚嗚地說可能是線報有誤; 端竹又問那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警察擦著額間熱汗說只能道歉;等端竹再要問什麼時,警察已經威武不屈地收了隊,野豬似地躥上車,一股黃塵刮過,跑沒影兒了。端竹立刻給郝君裔打電話,郝君裔說等她五分鐘就好。眾人覺得她是為大家犧牲了自己,便都心甘情願地陪著等。五分鐘後,郝君裔果然出現在商場的人行出口處,自三十幾階的高臺上款款而下,迎著夏季傍晚的小風,她周身素麻和一頭輕發飄逸得像能飛起來。端竹一貫而貫地花痴她,此刻當然看得目光發直。林森柏使壞地拿手去遮咪寶的眼睛,咪寶報復一般也去遮她眼睛。師燁裳和汪顧瞅著這雙活寶,無奈地搖頭對笑。“這讓淘氣包給帶的,錢總也越活越小了。”“嗯,幼齒情趣可不是誰都能玩的。”郝君裔像超模走t臺一樣有型有款地走在停車場的行車道上,在幾乎所有人都抬起手來打算為她鼓掌時,她打了個哈欠。人打哈欠大多是要閉眼的,郝君裔也不例外,可一閉眼她那腳步就斜了,斜了斜了吧,她還斜得沒邊兒了,路邊那麼大的地方她哪兒不好走,居然照直往一根公狗的廁所撞去,啊咣,旁人聽著都疼,但她揉揉額頭,把嘴闔上,好像贊賞自己終於打完一個哈欠那般滿意地點了點頭,校正方向,繼續抹著眼淚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