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袖一聽這話就不幹了,急忙也往自己右側一指,插嘴道:“坐中間。”今時不同往日,翎綺沂內力已隨著體力漸弱,所剩無幾,雖說不會武功的人想用匕首暗器什麼的傷她並不容易,可凌絕袖卻是一丁點風險也不敢再冒了。翎綺沂懂得她的堅持,也便微笑頷首隨了她,放開兩人牽著的手,自己讓出些位置來,拉劉微的女兒坐下。“皇上就是這個臭脾氣,你無需害怕。”瞥了凌絕袖一眼,翎綺沂輕輕拍了拍劉馨兒的肩,繼續道:“本宮記得當年你才剛剛學行,如今已然出落成大姑娘了,你娘呢?怎麼不見她?”王汐死後,界凌院不再派人保護劉梁氏母女,只是定時送些錢糧過去,保她孤兒寡母衣食無憂,僅此而已。訊息很久未聞,說不掛念,確實沒念想,要說掛念,想起來了,還真有幾分放不下。劉馨兒空空如也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些情緒,可並不是什麼好情緒,淚珠滾一圈,雨一樣地簌簌落下。“怎麼了?你娘她……?”“我娘……”劉馨兒天生細嗓門,此番啜泣之下聲音更是連抖帶顫,翎綺沂非得豎起耳朵才能聽清,“今晨去了……”“什麼?”翎綺沂吃驚不小,脫口而出。想那梁氏如今應是正當旺年,看女兒出嫁,享半子孝心的時候,剛她還想著若這場風波能順利過了,來年給劉馨兒找個如意郎君呢……這下倒好,大喜不成,大喪上了門。“因為什麼?”“自盡……”此言一出,連凌絕袖都懵了,一眨眼,又問了句挺不著調的話:“確定不是他殺?”翎綺沂狠狠瞪著她,只差像翎秋恨一樣猛甩茶杯。“馨兒,你此番進宮來必定是有話要說,”這麼膽小的女孩兒若沒話要帶進宮,肯定是離著宮門三里地就不願邁步的,更何況還在頭日喪期,誰不願守孝床前?誰不願淚送故魂?“別怕,萬事有我和皇上給你做主。”劉馨兒顫著將手往胸前去。“是,皇后,是……”凌絕袖被調教得很好,自顧扭頭避嫌,直至劉馨兒掏出那封被藏在兜衣中的信,她才佯裝輕鬆地放下茶杯,將原本定在地板上的視線轉移至大殿黑漆漆的屋頂。“娘昨夜囑咐我要定要將此信帶入宮中,親手交與皇后……”匆匆看完不知是被遞信人汗溼還是淚溼了的信,翎綺沂有些不解地將信遞給凌絕袖。紙微黃,墨跡青,字裡行間有些明顯的黴點,不難看出這是封早早寫成,卻存在了曠久年月裡,終年不見天日的信箋。信皮上亮紅的封蠟已經退色,用於定封的雪白鴿尾絨毛次序零亂地纏在封蠟裡外,表明在翎綺沂開封前,並不曾有第二人看過信的內容。此信是用前朝官員間互傳公務或私人機密的方式封就,很難想象竟會出自一名見聞薄淺的女子之手。凌絕袖一眼瞟到信中幾個人名,覺得也沒什麼可問的,徵得翎綺沂同意,便遣人送了劉馨兒到偏宮先住下,凡事待三日大喪過去再說。“……戴罪民女不才,雖受浩瀚之恩,然難為郡主郡馬分憂解難,慚愧之餘,憶一事……”“……亡夫曾與一名被喚作‘逍遙公子’的人交從甚密,民女未曾見其容顏,只從亡夫口中聽聞此人武藝高強,性格孤僻,與郡馬同門,亦是使毒高手……”“亡夫死於毒害,刑不彌罪,郡主郡馬宅心仁厚,肯放戴罪母女二人生路,民女斷斷不敢再求郡主郡馬徹查亡夫之死,但民女與亡夫乃青梅竹馬,如今亡夫死不瞑目,民女萬念俱灰,只願將女兒撫養成人後便赴黃泉與亡夫重聚。”“民女會將些女兒家該學的巧技教於女兒,待她成人,便交由郡主作牛馬使喚,以報郡主郡馬大恩。”凌絕袖有一段沒一段地讀完信,將心中內容總結歸納為三點,一,梁氏暗示劉微是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