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動彈不得,他只好狂亂地張嘴求饒。“別!別!別掏!本宮給你!”事實上,凌絕袖勉強維持著絕心決的定術,內力漸漸不支,汐藍樺這聲告饒正順她意,一拳砸斷汐藍樺右腿,她打著擺子收了功。張揚跋扈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飛速掠過升旭殿,直奔往北。電閃雷鳴未有間斷,反而變本加厲,末日般的景象。“本宮給你……”汐藍樺著手去摳自己那隻本應,卻沒有充 血的眼珠。原先的那隻眼珠,幼年圍獵時被蒼鷹啄走,一直沒有歸還。偽作器官,凌絕袖無奈地想,果然是“他”的作風:陰狠無雙,毫無破綻。藏在那兒,別說找不到,即便能找到,奪取時只要下手稍重些,人先死了,剩下個沾上死氣的茄玉,又有何用?“茄玉。”撩袖,攤手,她要的很簡單。汐藍樺握著假眼,空著一邊眼窩,撐劍起身,瞅了眼近處的乾坤針,隨即面朝凌絕袖,口中唸唸有詞。到底念些什麼,凌絕袖聽不真切,只曉得最後那聲“父王”,道得甚是撕心裂肺。大難臨頭時一般不都喊娘麼?怎麼還有人喜歡喊爹的。凌絕袖並未發現這絕非重點——她此時最應該做的,是立刻斬斷汐藍樺的手,奪得茄玉,殺了他——汐藍樺臉上漸漸呈現出表達著內心絕望的灰白顏色,握著茄玉的手緊張僵硬得無從控制。他深吸一口氣,帶著自嘲語氣,顫抖道:“從來,所有人都說,本宮勝不了你,可本宮總也不懂,為何本宮一個太子,卻要與你這連世襲爵位也沒有的人去比。”比身份差距更讓人不懂的是,汐海與仲景相隔幾千裡,兩國國境之間最近的距離曾經也隔著一個國家,若不是凌絕袖一次又一次心血來潮的侵略,今日的汐海與仲景仍應是遙相守望的和睦鄰國。他當他那野心勃勃,雄魂萬丈的汐海太子,她當她那昏庸懶惰,貪戀女色的仲景皇帝。“現在本宮總算明白了,打你出生,本宮就是在為你活著,呵,一顆棋子,無論如何本宮也只是一顆棋子。”汐藍樺苦笑的嘴角,有凌絕袖最最熟悉的情緒。他一直以為他是為汐青儼,為汐海,為這天下的偉壯河山活著,就算從小到大有再多的不解,再多的迷惑,他也保持著身為一個太子應有的抱負和持重,從未迷失。“他說本宮是他最疼愛的人,他說要助本宮奪這天下!他說,以他對你的瞭解,本宮此來必能凱旋而歸!他……說……”凌絕袖攤在半空的手掌中已經盛滿雨水,絲絲縷縷的水線順著她光滑的面板滑下。沒有耐心聽完,於是她截斷汐藍樺洋洋灑灑,鋪天蓋地的怨氣,殘酷地告知真相:“他說謊。”否則他不會連她是女子的事都隱瞞。“是,他說謊……他說謊!”汐藍樺抬頭望著昏黑天空,“他是在幫你奪我汐海!”凌絕袖聞言一愣,沒有料到汐藍樺竟笨成這樣。她剛想告知真相,卻見汐藍樺拖著一條白骨突兀鮮血淋漓的腿,猛然拼盡全力,朝矗立在殿頂,正被雷電激得嗡然作響的乾坤針撲去。壞!她下意識地飛身去攔,但汐藍樺與乾坤針距離尚不足一丈,她就是再快,也難以反轉這毫釐光陰的差距,火光電石間,隨汐藍樺聲嘶力竭的慘叫,他握著茄玉的拳頭觸到了注滿雷電的乾坤針,凌絕袖想也沒想,揚手揮出凌空斬,卻在手刀碰到汐藍樺虎口的瞬間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麻痺,隨即,一線銀黃劍光從天而降,她聽見一聲晶瑩剔透的叮響和玉千斬簡短有力的罵聲,操。雖沒有痛苦,她還是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木無知覺地向地面癱倒。鏽跡斑斑的乾坤針,宮殿之頂刻著三蝠圖的飛簷,被閃電分割成三塊的昏暗日空依次投入她的眼簾,還沒來得及細想,她的頭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