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捅自己,是不是你再去守她一個月?”翎秋恨滿臉威脅,皮笑肉不笑地望向玉千斬。“不幹!”玉千斬斷然拒絕,畏懼之言擲地有聲。開什麼玩笑,又讓她去陪床!而且是那個瘦皮猴的床!一點美感也沒有!一槍下去,都穿膛了居然還不死!她無數次鄙視自己的破人品——幹嘛要去早一步,剛好撞見瘦皮猴一身是血,正用爪子努力地拔拉槍桿上的機關。幸好洛宮裡包治百病的萬應大力丸堆到房頂,瘦皮猴身上毒血又能自續機理,否則她整個美好的春天豈不是都得被包圍在洛水迷霧中?好容易騙瘦皮猴就著散神湯拿大力丸粉當粥咽續住心氣,又搜盡民間女子找了個聲音像極翎綺沂的跛子來叫魂得逞,她才不想功虧一簣!“她再死一回朕的夏天就毀了!”要不她怎麼會煞費苦心地激凌絕袖說出那句“我不死”?有這功夫,她不如替翎秋恨打蚊子去!明日,明日就把大力丸給錦文送去,以防國寶大熊貓抽起瘋來錦文攔不住,到時還能拿它抵一陣。---熱……死仲景怎麼比洛國還熱……顧錦文坐在樹蔭下,甩開袖子用力搖晃紙扇,結果發現此舉只會令自己更熱。酒盛子裡的冰鎮米釀固然是解渴的,可喝多了就好比火裡添薪,雖一下壓住熾焰,但接著便會變本加厲地抱堆竄上,熱得人……那叫個銷魂啊。隨手剝個大力丸,嚼嚼吞下,顧錦文全當它是無需吐核的桂圓,只用它生津解渴之功效。臭皇姐。顧錦文字就被熱得心煩意亂於是越看那堆裹著金箔的藥丸越不順眼。天下人都魔怔了麼?她那威武不屈的皇姐不喜歡溫婉嫻淑的她反倒喜歡上腹黑心狠的母夜叉也就算了,把她一個人送到倒黴皇帝手裡任文武百官一聲皇后把她叫老十歲她也可以不計較,可倒黴皇帝練功掀起的塵土全撲到她腳邊了有沒有人來打掃一下呀?!轟隆隆地又是幾棵大樹傾倒的聲音。這下不但有塵土,還有樹葉。百般無奈之下她也只好聽天由命。嘖嘖嘖……相當蠻橫的內功心法呀,難怪六倍量的散神湯都會失效。“凌絕袖,你耍大刀給我看好不好?反正你精力過剩。”顧錦文大聲喊。遠處校場上的佝僂人影抬頭看看太陽,再看看她,不置可否地走到刀架旁橫拽出一根六尺來長還閃著青光的玩意兒。顧錦文沒見過如此奇妙的武器,趕緊眯起眼睛用力辨識那是個啥,待得辨出,下巴也快脫臼了。“我的祖宗……”居然是把唐刀。不是她顧錦文見識短,可她見過的唐刀即使是斬馬刀也只有五尺來長,這六尺多的傢伙,論長度比凌絕袖還高半頭,介倒黴皇帝要怎麼舞啊?“喂!”你要自殺我不陪你行不行?顧錦文看凌絕袖翻轉手腕斜端詳刀刃的動作殺氣叢生,唯恐她把自己當白菜砍,連忙飛身上前去奪那刀。“不看了?”凌絕袖順從地將刀遞到她手裡,不忘叮嚀:“重。”顧錦文應了,可交刀到手時她的雙肩還是不由自主往下沉去。“你練的到底是什麼偏門把戲呀!怎麼看也是練內功的樣子,力氣卻比金剛和尚還大!”顧錦文惡狠狠瞪著凌絕袖。其實她真正不滿的是凌絕袖在烈日底下翻騰了半天,身上依舊清爽無汗。“絕心決。”凌絕袖走到樹蔭旁,解下練功袍丟給跛女,露出一身冥黑的界凌院首常衫,驕陽烈日下顯得尤其扎眼。你究竟是沒汗腺還是無知冷熱……顧錦文感受著自己額角上滑下的那滴冷汗,難以置信地從頭到腳打量起凌絕袖來——嗯,這人穿不得龍袍,沒有稱帝野心的人穿龍袍也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反倒不如這身黑衫看起來有威嚴。進宮這麼長時間,她頭一回發現凌絕袖長得其實不比玉千斬差。“練到哪兒了?”顧錦文故作隨意地問。“九層。”此言一出,顧錦文和跛女都愣了愣,惟獨凌絕袖仍是滿臉平淡,渾然未覺有異。“跛女,我今晚回界凌院,別對宮裡透風。若有人問起,就說我閉門練功了,明日會回來上早朝的。”她沒補這句還好,補上這句後顧錦文和跛女不由得面面相覷。兩人目光往返間意思大致相同:她說上早朝?我好像聽見了,你聽見了嗎?難道剛才全是幻聽?倒黴皇帝別不是殺自己不死轉而打算荼毒百姓了吧?嗯……有可能。神啊,哪天見她自覺上過早朝呀!“啥?凌絕袖要上早朝?”玉千斬得到這訊息時更激動,不但把口中一整個茨姑吐出三丈遠,甚至還錯手打翻了齋菜煲。“愛妃,鰥夫有救了!”她瞪大兩眼望向翎秋恨。“撿回來拿茶水洗洗吃掉。”翎秋恨正在讀書,懶得理她那種借題發揮的激動,只把摺扇收起,拿扇頭指指那顆逃竄的茨姑,並沒有就玉千斬的話作任何表態——什麼她有救了,明明是你有救了。“心氣振奮,武藝登峰,茄玉再世……剩那句是啥來著?”玉千斬假裝去揀茨姑,其實是要上去踩它一腳。吧唧,抬腳,大功告成。看著被踩成稀泥的茨姑,玉千斬突然萌發了一種假惺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