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你嫂嫂我好像兩歲就出過痘了。”說完,她光芒四射地亮牙一笑,氣得凌絕襟差點背過氣去。三人鬥嘴鬥得起勁,害舞兒端勺坐在凌絕襟身邊,半碗清粥餵了半個時辰都沒喂完。“對了,袍兒怎麼樣?聽說他也出痘了?”凌絕襟是整個界凌院最挺凌絕袍的人,兩姐弟從小玩在一起,吃在一處,連分榻都是凌絕襟十二歲之後的事。凌絕袍的住處比凌絕襟的離主屋近些,所以凌翎二人自然是先去看了凌絕袍才過來的。“他比你嚴重些,大概也就是你下午的樣子,臉上像蛤蟆似的,那叫個恐怖,且他夜裡還抓了,唉……咱凌家看來少不了要出個麻子臉咯……”凌絕袖惺惺作態地哭著,翎綺沂也很配合地裝出心疼的樣子,拿袖子給她擦那沒影的眼淚,剩凌絕襟和舞兒噁心得直泛胃液。臨出門,凌絕袖轉頭對送她出門的舞兒囑咐:“我和郡主一會兒出門,你告訴蝶兒,他兩要是突然有什麼事,或者哪兒不對,你立刻傳話給管家,他會通知我的,張藥在這兒守著,你們不用擔心。”---“仲景的兵力……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三十萬,五萬被齊囯郡王帶去了邊塞,剩下二十五萬,一大半都是界凌院的兵,相爺,您可要三思而後行。”林不懷坐在王汐左側廊椅上,面對左相府後院的一池綠萍,難掩憂心之色。“林將軍不必多慮,宮中素有傳聞,說先皇臨崩,曾囑咐過皇上,若國有危難,可開先皇之棺,取棺中錦盒,以防不測。當日,本官依稀記得先皇特意傳了凌鶴澗和凌絕袖父子兩個入宮,想必這錦盒之密,與界凌院有脫不了的干係。你原是界凌院的人,可有耳聞?”十幾日前,林不懷在龍鳳樓中與人爭蕭戲春頭曲,因其平日為官清廉,是以錢囊不飽,對方又是仲景首富連爍的獨養子,爭得惱羞成怒之時,連公子一口就把價錢提到了五千兩,活等於在眾人面前扇了他這個禁軍統領兩耳光子,若不是王汐眼線眾多,爭價一始便通報相府,恐怕也就沒有了後來林不懷二十萬兩白銀買蕭戲春初夜這碼子事。色令智昏啊,王汐邊想邊捻著新蓄的山羊鬍子。砸在林不懷身上的近百萬兩白銀可謂物超所值,不但讓他曉得了禁軍原是界凌院皇宮守軍這個開朝之密,更讓他知道了五千禁軍雖看來閒散庸碌,實則個個身負絕技,均可以一敵百這個決定他一生成敗的訊息。林不懷聽得他問,側著頭想了想,捏起自己的袖口看著那上面暗繡著的凌字家徽,半晌,他才搖搖頭道:“界凌院訊息歷來內外兩分,界凌院內臣與外臣掌握的武學技藝不同,對凌家的瞭解也不同。凌家家務事不瞞內臣卻不透外臣,相爺若是想要這些把柄,可差人逮他一兩質子回來拷問。”此話一出口,連林不懷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界凌院的內臣,上到管家管事,下到丫鬟護院,隨便抓幾個出來都不比他這個外臣功夫弱,且他們大多與界凌院淵源甚深,一家老小都盡忠院內,是所謂世襲為奴,誰若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定是滿門遭殃。所以叛徒這種東西,對界凌院來說,是不存在的。王汐舉起茶杯,放到嘴邊,看林不懷一眼,又放下,“咣噹”脆響,聽得林不懷渾身一顫。“本官近來怪夢連連,先是麒麟獸陀著本官飛天俯視仲景,後是五爪金龍纏繞本官……莫非得林將軍此等絕世帥材,正是天意?”王汐皮笑肉不笑地將一杯茶遞到林不懷手中,對預示著謀朝篡位的異夢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