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石沉大海,富麗堂皇的屋子裡又恢復寂靜,許久才有下人跑來答話。“稟仲皇,洛大人在綺頤郡主房內,要替您傳她麼?”“不用了。”凌絕袖費力地從牙縫中擠出答覆,指尖已深深陷入胸口皮肉。自己的痛自己忍著,這個道理她還懂。叫洛莫來是因為知道她那兒有藥。可洛莫在忙別的事,不勞煩她為好,凌絕袖這樣想著,劇痛卻愈演愈烈,儘管她再如何用力地咬緊牙關忍耐,呻吟還是止不住地外洩。紅燭漸漸燒到尾端,蠟汁淹沒燭心,沸騰的洛宮中,凌絕袖隻身陷入黑暗。窗外傳來禮炮聲。有人在問,怎麼了?有人在答,皇妃的堂妹剛才醒了,皇上皇妃一高興,要大赦天下,還要在信都街道上擺三日流水宴。喜事啊……凌絕袖抿唇,身體蜷成一團,縮在床頭。睜眼,她只看見許多黑色的剪影在門紙上穿梭。從窗戶中湧入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蓋過了她的呻吟,也掩住了屋內的冷清。幾聲雷鳴,洛宮天空綻放絢爛禮花。紅的如梅,黃的如菊,綠的如萍。每一發上天,凌絕袖都掙扎著想去瞧,但屋低窗小,能夠打亮她面容的,只有零零星星墜落的流火。良久,疼痛漸漸化為麻木,凌絕袖長舒一口氣,揪著皮肉的五指慢慢鬆開。“打完收功。”凌絕袖氣喘吁吁,自言自語。對她來說,這種隨興而至的疼痛早已成為習慣,習慣到想忘都忘不了。“仲皇,聖上說綺頤郡主醒了,但氣息不穩,這會兒又睡了過去,問您能不能趕緊過去一趟。”一名洛宮宮女站在門外,大聲朝裡喊。真是的,叩門不應,叫門不答,這皇帝架子端得比聖上還高,知不知道這是洛宮啊?就在宮女攢起拳頭正準備用力砸門時,房門開了。凌絕袖伸著懶腰跨過門檻,回手不著痕跡地擦去額邊冷汗。“帶路。”宮女只道派自己來請仲景皇帝是因為自己會說仲景話,但並不曉得仲景皇帝何人是也,此番眼見個皇帝俊美堪比洛皇,登時看呆,直到凌絕袖不耐地往前走錯了方向,她才回神,趕緊將凌絕袖帶到龍騰殿。“你們都在這兒啊。”凌絕袖痞笑著晃盪到床前,瞥一眼床上美人,袖手而立:“叫朕來幹嘛?”翎秋恨一刻也受不了她這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可心裡也曉得這絕非凌絕袖能左右的事,只好悶氣坐在一旁不說話。玉千斬見愛、妃不爽,更不敢造次,低頭,開始玩自己手上的翡翠指環。只有洛莫瞄到凌絕袖汗溼的衣領和尤顯慘白的臉色,知道她又犯病,於是抓過她的手腕,邊為她把脈,邊憂心忡忡道:“郡主現在體內兩系內力亂行,可任何一系內力又都不能撤。你能不能渡些氣給郡主,暫時續住她的心氣。”“莫兒什麼時候學會跟朕客氣了?早上還威脅朕不來洛國就不給朕早膳吃呢。”別看凌絕袖正事記不住,記仇倒是一把好手,“朕什麼不多,就內力過剩,你讓開,朕給她就是。”凌絕袖說著,甩開洛莫的手,運氣起勢。“住手,你這個白痴,要是你能直接給她過氣,本宮還費力找什麼茄玉?”翎秋恨劈手擋住凌絕袖朝翎綺沂伸出的狼爪,命人又將那條鹹魚拿了上來。凌絕袖白天就看這條鹹魚不順眼,現在看見它更是害怕。“這條鹹魚是預備蒸了給朕補身子的麼?”吃吃吃,腦殘之人果然就知道吃。翎秋恨恨鐵不成鋼,心裡暗罵。“茄玉珠可以在你接觸它時吸取你的真氣,而被氣虛之人含在嘴裡時又將其中屬於此人的真氣注入。你身體裡有沂兒殘留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