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美景都浪費掉?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誒誒,師燁裳,”她不怕晃了,翻身摟住師燁裳,在師燁裳毛茸茸的領口上蹭啊蹭,“在遊艇上能玩兒什麼呀?天這麼冷,咱又不能游泳滑水衝浪,難道只能學老頭子們釣魚?”師燁裳本身不愛玩,自然給不出好答案,皺眉盯著低矮的木質天花板,唯有舉例說明,“張蘊兮喜歡在船上開party,也就是一群人喝酒跳舞賭博聊天什麼的。如果不想這麼熱鬧,可以在甲板上釣魚吃燒烤,不過都是我釣魚她烤,她可沒耐心釣魚。再不想動還可以在船頂泡溫泉。呃我估計他們這次從瑞典出來沒灌溫泉水,你想泡,就得回一趟芬蘭灌了水再出海。要我說,還是‘學老頭子們釣魚’比較好,這邊的魚大,釣起來像跟它拔河——”“好!”汪顧不等師燁裳說完便拍著床墊一下坐起來,“那咱就釣魚!”瞧她這麼海皮的樣子,您千萬別誤會她是熱愛釣魚。畢竟她親媽那關於愛好的遺傳基因乃是顯性,她必須要照單全收的——搞來搞去,到頭還是師燁裳釣魚,她燒烤,與張蘊兮有所不同的是,在燒烤之餘,她會給師燁裳添亂,或者叫支援師燁裳釣魚。海釣是個考驗耐心的體育專案。有時釣上一條魚花費的時間比國手下一場圍棋的功夫還長。師燁裳受“老頭子們”影響,滿算得上箇中高手,如何調餌,如何打窩,如何選鉤,如何纏線,只有她懶得做的,沒有她不會做的。趕上今天她心情挺好,從頭到尾無需假手船員,汪顧光是觀摩她調餌就花了兩個小時,等到她正式甩鉤準備釣她的第一條魚時,汪顧已經吃過兩頓飯了。“師燁裳,你這是何苦呢?拿個蝦掛鉤上能釣到就釣到釣不到拉倒唄。”汪顧大惑不解地掰下一塊夾著香腸和乳酪片的麥麩麵包塞到師燁裳嘴裡,一邊看她嚼,一邊看她收縮魚線,專心致志地調整漁浮位置,“我看電視上人家海釣就只甩跟魚線下去,不也有魚?沒你那麼自找麻煩的。”河釣必須打窩,海釣有時不必。打窩是為了大範圍散佈誘餌香氣,進而把附近的魚吸引過來,剛好今天風平浪靜,這麼做還是有必要的。但師燁裳並不打算跟汪顧解釋這些,只叫她去把燒烤爐架好引燃,沒魚先烤肉,總之別來鬧她。“你昨晚沒睡好,要麼進去睡會兒吧。”汪顧臨走,她加了這麼一句。說得雲淡風輕很無所謂,就像當年兩人還是上下級關係時,讓汪顧去替她杯咖啡。不過汪顧就是汪顧,還是汪顧,即便她把這句話吼成“你他媽的昨晚鬧騰現在給老孃滾回去再睡過別來吵老孃釣魚”,汪顧也能從中體會到她深邃的愛意,繼而溜溜地又回到她身邊,鞍前馬後服侍得樣樣周全。“師燁裳,我抱著你,省得一會兒釣上大鯊魚來再把你拽下去。”遂從後攔腰抱住。個不要臉的又把臉丟了。師燁裳很無奈地回頭看她,剛想告訴她自己用的是小鉤小餌,就算把鉤打橫過來也不夠給鯊魚當牙籤的,卻誰知汪顧早已躋身啄木鳥之流,她剛回頭,一溜輕吻便從她臉頰一直吻到唇尖,她笑著要躲,汪顧就流氓般地把手蓋到她心口,威脅與暗示同時存在的手勢時輕時重,逼得她只能乖乖就範。“注意素質呀老兄。”終於等到汪顧過足了乾癮,她才得以消停,向後拱了拱背脊,她想讓汪顧放開自己,可惜被對方婉言拒絕,“冷,抱著你暖和。”師燁裳心想北歐北部就沒有個不冷的時候,難道人人都要挨在一起工作?但終究,她沒說出來——此一時,歲月靜好,何必錙銖必較地壞了氣氛。何況汪顧懷裡確實暖和。站在風能展旗的甲板上,有個能陪吹風,能暖後背的伴侶,所謂遊艇的意義對她師燁裳來說,也不過如此了。一時有魚吃鉤,汪顧樂得嘰哇亂叫,師燁裳忙著收線還要擔心她被魚甩到臉,趕緊讓她閃開。豈料這尾魚雖說個頭不大,肌肉倒委實不少,簡直是魚中的史泰龍,憑師燁裳一己之力險些就被它拉到海里去,必須與汪顧四手共勉方才與它鬥足幾十回合。“汪顧,你閃閃,這種魚沒那麼好脾氣。”師燁裳在竿頭趨於平復時低聲對汪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