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見段帷這樣欲言還休的樣子,有些奇怪的問:“怎麼了?”“沒,沒事,我,我,我——”段帷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攤了下去。“小帷!!小帷!禰怎麼了?!”呂亦笙連忙去扶她。段帷扶住臺階,頭靠在盆栽上,臉色慘白,額上的虛汗大滴大滴的滑落下來,緊鎖著的眉頭和僵硬的脖頸充分的表明了她的痛苦。“就,就是頭暈,沒事,沒事的。”她硬撐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意志倒還是很清醒的——不然亦笙下一步就是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士可殺,不可辱!不管說什麼,段帷就是怕醫院。房間“怎麼好好的會頭暈呢?”呂亦笙抽出含在段帷嘴裡的體溫計,“也沒發燒啊。”段帷很乖很乖的躺在床上,抱著她的熊,上牙咬著下唇,努力要咬出點血色來,不讓呂亦笙擔心。她有個小秘密是死也不會讓人知道的:她一努力想那些不存在的東西就會——眼前一片漆黑,肌肉頓時無力,然後——暈倒!你說,這是多丟人的一件事啊。有一次,小段帷想找個藉口讓段夫人不把她的熊拿去洗,竟然因此昏迷十六個小時才醒過來。醒來後,她一件事就是問:“我熊呢?”“洗了啊。應該都快晾乾了吧。”段夫人原以為她會因為熊快要曬乾,快要能抱到了而高興呢,天曉得段帷一聽,又暈過去,昏迷中還念念不忘:“洗會很痛的”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據她自己的科學研究表明,她根本就是先天不足,不是說謊的料。但是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象現在啊,總算是可以不用去解釋她跟何汶的事了,到時要是氣壞了亦笙的身體,她可怎麼擔待的起啊。她要是個男人,“妻管嚴”就能得到很好的解釋了——活生生,血淋淋,生動無比。“我今天剛好有個朋友從canada回來,你好好在家休息哦。別亂跑,晚上我回來要是看不見禰,禰就知道‘錯’字從哪一筆開始寫了。”呂亦笙看看錶,已經遲到了。“哦。”慢走慢走,沒事沒事,禰走了我比較安全。joy's cafe玻璃牆背後,一個有著精緻面孔的女人,靜靜地搖晃著錐杯裡的血腥瑪麗。陽光透過液體斑斕地貼在她的臉上,柔順的長髮散逸著蠱惑人心的魅力。店裡的店員不知是那條筋接錯,竟然在這個以非主流電影為主題的餐館裡放視覺系樂隊500的歌。那個撕心裂肺啊,簡直能把一頭牛吼死。奇怪的是,這個有如貝尼尼雕刻出來般的女人根本沒有半點反對意見,反而用手指在磨砂面桌臺上輕輕的點著拍子。“waiter,能不能麻煩禰放那首‘hit’?”“好的。”看來,破壞氣氛的不是店員。“hi,randy!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呂亦笙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因為店裡只有一個顧客。“你也知道你來晚了?來,什麼都別說,罰酒一杯。”女人舉起手上的酒杯,眯起眼睛看著呂亦笙。“禰還是沒變啊。一天到晚就是罰酒。以前還沒罰夠是不是?”呂亦笙坐在她的對面,接下酒杯,一口悶!這個人中文名叫冼塵墮。聽起來象是客家人嘴裡的“鮮橙多”,叫起來還特別拗口,一聽就知道父母不是什麼好東西。唉,誰叫人家的老爸是臺灣義和堂的壩子冼燙呢?一年到頭除了擴張地盤就是忙著建“馬廝”(嫖客天堂)。偏偏老天爺不長眼,唯一一個孩子是女孩。冼燙唯恐自己的女兒“出淤泥而不染”不肯繼承家業,所以就給女兒起了那麼個風塵僕僕的名字。要說,他疼這個獨苗,可是有目共睹的——冼塵墮某年興致大發的要騎馬。他想都沒想,立刻訂了一隻純種“哥薩克”。但是一見到那匹比他還高的成年馬,他就鬱悶了,要是把寶貝摔壞了怎麼辦?!不得已,他只好採取代勞模式:他騎著馬,冼塵墮騎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