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躲在裡的陸清江打了個噴嚏。
“肯定有人罵我!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
獨臂老兵瞥他一眼,將到嘴邊的話嚥下去。
倒是姚慎毫無心理負擔,嘟囔道:“想罵你的人不少,你每天都能得罪人,偏偏你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有嗎?”
陸清江自我感覺良好。
“我陸清江與人為善,什麼時候得罪人了?”
獨臂老兵嘴角抽了抽,扭頭不想看陸清江腳下踩著的腦袋。
這小子還挺能裝。
另一頭,杜微瀾蹲在地下巷道里用匕首挖土。
她怒道:“我感覺謝風雨騙人,這不像是什麼暗道,倒像是工匠修建陵墓時留的逃生之路。”
桂娘提著小燈籠照明,眼珠子亂轉。
“我看這挺好,還挺暖和,風吹不著,雨打不著的,”
通道年久失修,有些塌方,清理了泥土之後,還能繼續往前走。
抵達通道盡頭,杜微瀾側耳傾聽,沒聽到動靜,正要爬上去,被桂娘拉住。
“我去。”桂娘反握匕首,直接衝了出去。
片刻後,桂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沒人,只有一棵樹。”
杜微瀾探出腦袋,面前是一株大樹,正是謝風雨口中的銀杏。也不知道謝風雨的腦子怎麼長的,竟真記得一清二楚。
杜微瀾環顧周遭,發現距離敵方軍營還有一段距離。白雪皚皚,天太冷,遠處凝出白霧,一時間無法判斷方向,甚至無法判斷距離。
忽地,她看到霧靄之中有人騎馬過來,一身盔甲在陽光下閃著光,被晨光一照,如同暗夜孤星璀璨,明顯極了。
不知這人什麼情況,身子歪歪扭扭,馬一個勁往前衝,人左搖右擺,偏偏不掉下來。看起來像是被綁在馬背上。
“這人一看就和旁人不一樣。”桂娘來了精神。
杜微瀾拿起身後揹著的長弓,抽出一支羽箭,瞄準對方。
“不是我們的人。”她道。
話音剛落,箭矢飛出,而後撞到對方盔甲上被彈飛。
杜微瀾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直的大拇指,繼續搭弓射箭。
她武藝是謝峻教導的,擅刺殺。騎射卻是謝行雲教的,謝行雲早年身為皇子,最愛騎射,最喜一人一馬在邊境遊走。
謝行雲如果不當皇帝,或許是個合格的遊俠兒,又或者會成一個將軍。
可他偏偏謀朝篡位,當了皇帝。
杜微瀾想不明白七年,仍舊想不明白這其中因果。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的騎射功夫深得謝行雲真傳,哪怕當年年紀尚幼,時間太短。
她學的很好。
狂風夾雪,綁成馬尾的長髮在風中飛舞,幾縷長髮打在臉上,遮了一部分視線。杜微瀾恍然未覺,眯眼再次瞄準,拉開弓弦。
箏!
隨著弓弦發出嗡鳴,箭矢飛出。
桄榔!
第二箭,射到了腦袋,被頭盔擋住。
第三箭……羽箭沒入眼眶。三連發,一發落空,兩發致命一擊。
“退步了。”她的聲音被風雪聲遮掩。
與此同時,受驚的戰馬被桂娘用弓弩射中脖子和眼球。
沉悶響聲過後,杜微瀾握著匕首走過去。踢開對方腦袋上的盔甲,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人臉。
“王乾。”
事情過於順利,杜微瀾甚至覺得不真實。
與大軍會合,面對謝風雨的怒斥和嘮叨,她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太順利了,實在是太順利。彷彿有一隻手在推進這一切,怎麼會這麼巧合,碰到落單的王乾?
王乾又不是傻子,連一個手下都不帶?
“剛好王乾逃跑,被我遇到?”杜微瀾生疑。
“不是逃跑,是他的部下把他綁在馬上的。他好像中毒了,昏迷之前讓手下找一個叫江大清的人。”
陳舍已經從俘虜口中得知一些事,很快拼拼湊湊出一點因果。
大概就是有人給王乾下毒,正好他們攻打過來,王乾暈倒。部下一時間無法抵抗,把人捆在馬上,想讓王乾逃離戰場。
也是王乾運氣不好,撞見了杜微瀾。
一切過於巧合。
那條暗道二百年前就存在,是為了防止土匪修建。如今房屋瓦舍已不在,商路不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