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三天兩頓打的陸清江無法理解侯府三公子的抑鬱。
有個大宅子,一百畝地,有一群好兄弟,爹孃尚在,給妹妹買新衣裳,找個喜歡的媳婦兒,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陸清江的夢想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杜微瀾在外面聽著,險些笑出聲。
這小子可真是難為秦鈺了。秦家那情況,秦鈺哪裡能上位,除非秦鈺想死。
陸清江不清楚情況,一字一句,都是往秦鈺心頭插刀。偏偏陸清江自我感覺良好,開始和秦鈺說他早死的爹,問秦鈺有沒有門路看兵部的冊子,能不能仔細查查他爹死在哪一次戰役,能不能找回他爹的屍骨。
秦鈺默默咬了一口肉夾饃,並不言語。只是看陸清江的目光,有了幾分變化。
還未到清水縣城門外,眾人就見縣尉寧全安帶了一大隊人,匆匆往蟬鳴寺的方向趕。
肅殺氛圍,顯得秋日更冷了,行人不敢喧囂,繼續悶頭趕路。
姚慎見了連忙跟過去,被一個小隊長訓斥幾句,垂頭喪氣回來。姚杏站在馬車旁,臉色煞白,眼裡是藏不住的懼色。
陸清江不管背上的傷,趴在車窗上數人數,臨了驚道:“這是全出動了啊,真是出大事了。有人要倒黴嘍。”
杜微瀾聽到動靜扭頭,一鞭子摔在車廂上,鞭風堪堪擦過陸清江的鬢角。
“傷口不疼了?”女子聲音涼涼。
陸清江莫名心虛,摸了摸鬢角不存在的傷口,彷彿那股子凜冽風聲還在。杜微瀾沉著臉的時候,當真是能唬人的。
陸清江心頭髮緊,說不出的滋味,若是夢中她如此神情,他哪裡敢動手動腳,哪裡敢想什麼溫柔鄉,恨不得跪下忠犬認主。
他啞聲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