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
外頭,李迎春也買了三根糖葫蘆。一文錢一根,價格實在是低。
劉文劉武一人一根,婆母和她一人吃半根。
“姑娘要的燒餅多,用籃子裝,吃完送回來就行。”李迎春將自家做的藤籃取出來,墊上幹荷葉,放上燒餅。
一個白麵燒餅五文錢,桂娘夾的菜多,算下來是十文錢。十個燒餅就是一百文。
桂娘數了一百個銅板放下,提著籃子,扛著插滿糖葫蘆的草靶子離開。
“賣糖葫蘆,一文錢一串的糖葫蘆~又大又甜,小孩子都愛吃的糖葫蘆~”
硃砂扶著打嗝的秦鈺往回走,又欣慰又擔心,走了一段路,忽聽有人賣糖葫蘆,掏出一兩銀子將人攔下,取了最大最紅的兩串。
“小美人兒,銀子多了,一文錢一串。”桂娘打量硃砂,面上仍舊是笑眯眯的。她今日一身尋常靛青細布裙,面上沒有上妝,頭髮僅僅用一根同色髮帶固定,看不出平日裡那股子驕縱肆意,只是一開口,那語氣就漏了陷。
硃砂皺眉:“給你就拿著,你們清水縣做生意的,怎麼都往外推。”
“三公子吃糖葫蘆,吃幾口就舒坦了。”
秦鈺手裡被塞了糖葫蘆,紅彤彤,又大又圓,糖衣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著光。他眉頭緊鎖,將信將疑咬了一口,甜,齁甜。又酸又甜。
吃一口他就不想吃了。
“娘,我要糖葫蘆!我要糖葫蘆!”路過的小孩饞了,不肯繼續往前走,哭著嚷嚷。
那婦人沒辦法,只能買了根糖葫蘆打發自家崽子。
桂娘站在原地,不一會兒,糖葫蘆就賣完了。扛著空了的草靶子她摸摸懷裡的匕首,慢吞吞往折枝樓方向走。
“情報裡沒說秦家老三是個傻子啊。秦家是看不起誰?選個傻子來找我?”
桂娘嘟囔,從籃子裡取出燒餅咬一口。
“還行,沒有小蠻做的好吃。我的小蠻啊啊啊~~~不要我啊~~~~”這一聲餘音繞樑,路人紛紛側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唱戲呢。
另一頭,硃砂拉著秦鈺來到唐氏米鋪,剛進門,唐百年就衝了出來。
“三少爺啊,您可算是出門溜達了。”
唐百年腳步一頓,只見平日裡乾乾淨淨的表少爺眉心一點黃,鼻尖也有一點,嗅著應該是雄黃兌酒。脖子上掛著做工粗糙的香囊,針腳不好,就連流蘇都是一長一短。手裡還有一根一尺多長的糖葫蘆。
“這是搞嘛呢?”唐百年連口音都出來了。
硃砂看天看地看花瓶,就是不看人。這事情說起來,有點損三少爺的威嚴。
“哎,三少爺今天吃飯了?”唐百年發現鈺突起的肚子,淚都快下來了。
“快坐下休息,坐下休息。三少爺過來,真是蓬蓽生輝,三少爺吃飽沒有?還有粽子。”
“嘔——”秦鈺衝到後院,扶著牆根大吐特吐,把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多。
中午,陸家吃了羊肉湯麵,關了大門休息。
五月底的天,實在是熱。阿黎捧著裝滿黃杏的碗猛吃,吃完就躺在樹下的涼蓆上睡覺。
陸銀子也哼哼唧唧湊過去,四仰八叉躺在竹蓆上。
陸母又好氣又好笑,坐在一旁搖扇子。
“也不知道老二有沒有收到衣裳,咱們這裡熱得冒煙,他們那裡已經冷了?老大還沒訊息,也不知道如何了。老大身子骨不好,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
“小蠻你說,老二咋那麼多餉銀,五兩銀子呢,咋就這麼多?”
杜微瀾躺在躺椅上,陸明在一旁扇扇子,清風將她微微汗溼的鬢髮吹得左搖右擺。
她把頭髮別在腦後,慢悠悠道:“說不定收到了,過段時間就冷了吧?老大說不定快有訊息了,老二說不定立功餉銀就多了,回來問問……”
她隨口敷衍,說著說著都快睡著了。
“小蠻啊,等老大回來你們生個孩子。以後我就安心帶孩子。”陸母開始暢想未來。
杜微瀾:“……”
愛咋說咋說,反正陸重山不會回來了。
那種人,怎麼可能回來?
陸清江還知道往家裡送錢,急哄哄寫信回來報平安,要吃要喝。
快三個月了,陸重山那是一個屁都沒放。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杜微瀾是真看不上陸重山這種撇清一切的做派。
陸母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