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鶴的傷口流血,已經染紅了大片衣服,人仍舊處於興奮狀態,徹底被密探挑撥了情緒。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中午,一個彪形大漢進入,一把揪住密探衣領。
“就是你出言不遜?謝大人說了,要好好審問你!”
密探哭嚎著被拉走,到了半里地外,被塞進一個營帳裡。營帳之中炭火正旺,煮著銅鍋子。
一個紅衣女子正在涮肉,見他進來,笑眯眯道:“先吃飯。”
“杜統領,屬下真是好久好久沒見到您了,您也是風韻猶存啊。”
一句話,讓剛進來的陳舍變了臉色,抓起一塊生肉直接塞進密探嘴裡,“吃你的吧!吃完餓兩天。”
密探察覺氣氛有些詭異,連忙拿過筷子努力乾飯,把自己喂得飽飽的。
吃過飯,陳舍遞過去一張帕子。
“擦擦嘴。”
密探剛要感動,就見陳舍掏出一根鞭子。
“我的技術很好,傷皮肉不傷筋骨,如果能套出有價值的情報,日後有賞。”
“等等!我先記下來!
密探從懷裡掏出本子,將劉鶴說的話全都寫下來,就連自己吃了什麼,陳舍說了什麼,拿了鞭子全都寫了下來。
“事無鉅細,面面俱到,這是我們這一行的基本操守。”
密探將寫好的本子交給打扮成侍衛的同僚。
“開始吧。”
眾人離開營帳,只剩下陳舍和密探在裡面。很快,傳來鞭子聲和痛呼聲。
“這苦肉計,小九是專業的!杜統領別擔心。”
揣著小本子的暗衛一臉得意,也不知道同僚捱打這件事有什麼好得意的。
一刻鐘後,被打得鼻青臉腫, 渾身都是鞭傷的密探小九被拖出來,然後被丟回之前的營帳裡。
劉鶴看到密探的慘樣,吃了一驚。“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他們審問我,一邊吃肉鍋子,一邊審問我,他們吃一口就給我一鞭子,只給我看,不給我吃。”密探小九嚎啕大哭,“不給我飯吃,還打我,說我和秦家有關係,和臨國有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非說我知道。好恨,我好恨啊!”
傷痕觸目驚心,血浸透了衣服。劉鶴不是從底層爬上來的,本來就不是什麼驍勇善戰的武將,平日裡都嫌盔甲重,就更別提上戰場了。看到那些血跡,只覺得眼冒金星。
“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他們!”密探小九有氣無力道。
他演得當真就像活不下去,要死了一樣。
劉鶴的手被反綁,只能用腳扒拉密探小九的衣服,衣服拉開,果然見鞭傷密密麻麻,頗為可怖,不是作假。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劉鶴動了心思,不過他還要觀察一下。
這一觀察,就是一整日。一整日滴水未進,沒人送飯, 只有外面換崗的腳步聲。
劉鶴始終盯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密探小九。
另一頭,主帳內。
周家來了好幾個人,正在與陳舍和謝風雨討論大業。杜微瀾坐在上首充當擺設。
桂娘端茶送水,時不時看杜微瀾一眼。這是個局,請君入甕。不知周家會做到哪一步。
周家是杜微瀾的母家,杜微瀾會做到哪一步,尚未可知。
桂娘在心裡打嘀咕,兩邊都是未知數。
杜微瀾看熱鬧卻看得想笑。
周家求的不過是一個噱頭,拿她當噱頭,也好師出有名。恭請上座,為的只是利用她。
明明她才是當事人,但所有事他們只與陳舍與謝風雨交流,彷彿她是透明的,沒有話語權。
這是將她當擺設了。
“女子當政,不太好吧?”謝風雨似真似假說了一句。
周家大爺當即道:“如何不好?臨國不也是女帝當家?”
謝風雨險些笑出聲來,臨國女帝王宣玉就是個笑話,這周家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噁心人?
臨國當家做主的,哪裡是什麼女帝,分明是攝政王。
商談過後,周家給出了支援清單。
眾人散去,杜微瀾看著清單,笑道:“還不夠,周家這是想空手套白狼。”
周家是什麼心思,她心知肚明,覺得格外可笑。周家的所有算計,都建立在她是女子的基礎上。
可他們忘了一件事,她一開始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她不是繡樓閨閣裡的嬌女,不是仰仗家族權勢地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