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雲轉頭就把老虎送走,連帶著狼崽子也送歸山林。誰家養孩子這樣養的?要教就教點實用的。
什麼東西對一個五歲的小孩兒而言實用?
“殺人。”謝峻言簡意賅。
“好名聲。”謝風雨深有體會。
“……”
謝行雲無言以對,最後總結了一下——殺人的同時,也能有好名聲。
小太子忙著看摺子,聽到這個總結陳詞,有些納悶。
“我的名聲不夠好嗎?”
好得很,頂天了。
文武百官隔三差五吹彩虹屁,京中百姓津津樂道太子馴虎。彷彿前五百年,後五百年,就沒有這樣驚才絕絕的儲君。
小太子每隔七日上朝一次,習文習武的同時,還要看摺子,每個月都有兩日要去太上皇那裡點卯,陪伴突然想扮演和尚或者道士的太上皇吃齋唸佛修道。
幼而慧敏,至純至孝。
彷彿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都被拿來逢迎小太子。百官期待一個正常的儲君,對她抱有很大期待。
或者說,捧殺。
小太子正色道:“雖然他們的話很假,但我的名聲似乎不錯。”
謝行雲意識到這崽子不對勁。
這崽子不是處變不驚,不是早慧。她看待事物的目光是割裂的,是脫離自身處境的。
謝行雲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他知道,這不太正常。這不是一個五歲小孩兒能說出來的話。
“你不太正常。”
“我可以裝得很正常。”
人人都說小太子光風霽月,敦厚寬和,處變不驚,性格穩定。
只有與小太子親近的幾個人,才能感受到,她就是一汪池水,池底連通著一個地下空洞。無形的漩渦,吞噬著那片池水。
表面看,風平浪靜的。
內裡,一片荒蕪。
謝行雲有些慌,他想撈一撈這個崽子,但他連自己都救不了。還是那句話,謝家全都是瘋子,瘋得千姿百態。
九月,小太子在南山寺吃齋唸佛,順便思考怎麼半夜不動聲色,不被人發現的同時也能撈後山小溪裡的魚,並且吃到嘴裡。
內侍匆匆來報。
“殿下,秦家二公子求見。”
“是誰?”小太子對秦家二公子沒印象。
內侍忙道:“就上次,被老虎血澆了一身,差點被嚇死的那個小子。”
“想起來了。”小太子點頭,原來是護國公家的膽小二公子。大公子秦鳳前段時間暴斃而亡,那個二公子看起來弱弱的,會不會也快死了?
小太子揹著手,面上一副淡定模樣,心裡卻想著護國公秦正浩的履歷。
秦家算是老臣,武將出身,護國公秦正浩立下不少戰功,不過這些年秦家似乎想要把後輩們往文臣方向培養。
已經暴斃的那個秦鳳,市井有人將其和謝風雨放在一起比較,戲稱雙姝。
秦鳳的文章——小太子皺眉——花團錦簇,華而不實,空有其表。父皇:()前太子她真有皇位要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