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什麼?”
陸母實在好奇,看氣沖沖的兒子,再看抱著腦袋幾乎要鑽進桌子底下的秦鈺,心裡頭那股子探究勁兒上來了。
她突遭變故,急需要一些事情轉移注意力。
在陸母看來,這事情大抵是有趣的。
陸清江當即抖落出來,一點面子裡子都不給秦鈺。
“娘,最近有沒有聽過奇怪的傳言,例如皇帝屁眼子什麼的。那書是秦鈺寫的。”
陸母剛喝一口茶,聞言被嗆到,捂著嘴驚疑不定看看陸清江,又看看秦鈺。
“咳咳咳,仔細說說。”
這可真是個能轉移注意力的大事。
姚杏不好意思聽,跑去廚房藉口幫忙,耳朵卻豎著。廚房裡的菜姚杏早就處理好切好了,現在就剩下下鍋烹飪。姚杏插不上手,乾脆坐在小凳子上剝蒜,伸著脖子,努力聽外頭的說話聲。
距離太遠,根本聽不到什麼。
“這宅子太大,也不太好,哈哈。”姚杏努力找補,抓了一把蒜,跑去牆根偷聽。
阿黎跟著她一起蹲牆根。
廳堂裡,陸清江毫不留情,添油加醋。太上皇更是火上澆油,直接掏出三本冊子。
陸母不認識幾個字,姚大娘也不認識,姚慎也不認識幾個人。
三雙眼睛,全都盯著秦鈺看。
“不論寫了什麼,這孩子能寫三本書,也是有能耐。”陸母對讀書人還是抱有敬意的,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等陸清江翻開書,去掉那些腌臢事,將故事主線說了,陸母再也誇不出口。
陸母驚道:“這是要挨板子的吧?怎麼能這樣寫皇帝呢?”
她以前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令。後來又見了陳舍和謝風雨,這一文一武,在她眼裡就是頂了天的大官。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皇帝那可是話本子裡的東西,誰見過啊?
秦鈺怎麼能寫這種東西呢?
不要命了?
陸母突然覺得自家孩子還是靠譜的,至少不幹這種會掉腦袋的事。她哪裡知道,陸清江前陣子連刺殺皇帝的事情都預謀過,最後被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秦鈺啊,你這樣是要吃板子,掉腦袋的。我聽戲文裡說,皇帝手下有專門的人負責查探,當官的說什麼話,第二天都能放在皇帝桌案上。你寫這個,皇帝會不會早就知道了,準備攢起來一起殺?”
陸母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
起身在廳堂裡踱來踱去,忍不住上手拍了秦鈺一個腦瓜子。
“你這死孩子,怎麼什麼都敢寫?這是要命的啊!哎呀,小蠻啊,趕緊咱們吃飯吧,也不知道秦鈺有沒有命吃下一頓!”
陸母心驚肉跳,看秦鈺的目光,像看一個死人。
在她心裡,秦鈺差不多要死了。
得罪了皇帝,還想活命?
婦人匆匆往廚房跑,進了廚房,見杜微瀾拿著小刀雕蘿蔔,當即哎呦一聲。
“小蠻啊,咱們趕緊開飯吧。我總覺得,秦鈺那孩子活不到下一頓了。”
杜微瀾回來之前,家裡已經做了幾道菜,陸母尋思著有客,便讓杜微瀾加幾道菜。原想著還沒到飯點,時間來得及。
可現在陸母一想秦鈺乾的事情,就覺得這小子活不到明天,趕緊讓開飯,什麼菜色都顧不得了。
“那孩子也真是的,什麼都敢寫,皇帝老爺那是能隨意編排的?弄不好,那是要滿門抄斬的。這一頓,一定要吃飽,就是死,也要當飽死鬼。”
陸母立刻端了一盤菜上桌。
“陸清江,陸明趕緊把桌子清了!阿黎拿筷子,姚杏去端菜,姚慎你也去,有個湯盆太大。”
陸母把活計安排得明明白白。
於是,午飯有一道湯是雕了一半的蘿蔔花。
太上皇用勺子攪拌,見蘿蔔花只有一半,撇了撇嘴。
“花不好看,酒呢?”
“能吃就行,沒酒。”杜微瀾舀了個小孩子拳頭大小的獅子頭,直接塞進他嘴裡。
她一句話,讓搬著一罈酒過來的陸清江立刻停住腳步,扭頭把酒藏到其他房間,空著手回來,坐下悶頭乾飯。
“看這孩子瘦的,多吃點,多吃點,就是死,也要當個飽死鬼。”
陸母是真心疼秦鈺這孩子,又怨他不知輕重,寫那種要人命的東西。
“那東西居然是你寫的,都傳到南山寺了,聽人說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