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不由也笑了笑。溫顯是他的助手,其實叫助理更好一些,才二十五歲,他的博士論文就是在這個研究室做的,將一部分能夠讓大眾知道的資料發了文章,畢業了之後,他也不願意離開,就做了顧禾的助手。他還是個幹勁滿滿的年輕人,在研究室的時候老成得很,出來了也還是個活力四射的孩子。兩人開車出了研究基地,在基地外面要分開的時候,溫顯降下車窗來對他喊了一句,&ldo;顧禾,你別想那麼多啦,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所有人的事情,你背那麼多,會被壓垮的。&rdo;顧禾被他說得車都開得慢了,心想,真是沒大沒小。他沒有回答他,心裡卻湧起一絲感動。車開進了東城區,現在進城區,為了安全,關卡多得要死,所有都實行軍事制管理,本來並不會花太多的路程,偏偏多花了一半的時間去。東城區是這座城的貴族區,進去之後,一切都比其他城區好。要到家門的時候,忙得有些昏頭的顧禾才想起來,這一天關謹要回來,他看看手錶,發現已經要到十點了,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晚回去,他已經先回了,是不是又要被他罵。其實也不是罵,只是他覺得自己太辛苦,就會板著臉,讓他辭去一部分職務。顧禾覺得,關謹巴不得自己什麼也不做,就在家等他回來就行了。當然,顧禾是不會想那麼做的,離了他的研究所,他甚至覺得自己生存的意義都不存在了,那麼,無論是因為誰,他都不會妥協離開他的工作崗位。本來以為回家就是一頓嘮叨,沒想到進屋,管家和保姆說關先生還沒有回來,顧禾因此反倒鬆了口氣,也實在沒去想,關謹已經出門十幾天了,兩人十幾天沒見,他也不是那麼特別想他。吃著夜宵的時候,顧禾倒是問了管家一句,&ldo;他是在哪裡耽擱了麼?不會出什麼事吧?&rdo;管家道,&ldo;先生倒是打過一個電話回來,說會回得有些晚,說臨時趕去政府大樓那邊有個重要會議。&rdo;顧禾輕聲&ldo;哦&rdo;了一聲,也就沒有再關心。 夫妻生活顧禾用了夜宵就上了樓去。樓下有管家傭人以及保鏢等,樓上卻只是顧禾和關謹的私人空間,因有關謹的小會議室和大書房而經常有客人上樓,但是,兩人的私人空間還是得到了很大的保障的。兩人的生活空間在東側,臥室,健身房,還有一個小遊泳間,有游泳間那是因為顧禾喜歡游泳,還有臥室附帶的顧禾的書房,似乎這個生活空間,都是為了顧禾準備,他認為怎麼樣好,就弄成了什麼樣。顧禾進臥室後,就脫了身上的衣服,一邊開啟了電視,一邊就拿了浴袍進浴室裡去洗澡。浴室和臥室間只是一大面玻璃牆相隔,可以從裡面拉上簾子,倒也沒什麼關係。電視里正是新聞,百分之三十是講建設的,百分之五十是與喪屍病毒的控制有關的,還有康復的病人現身說法,剩下的才是其他事情。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新聞,顧禾也沒有多看,就在嘩啦啦的水聲裡,閉上眼睛徹底讓自己放鬆放鬆。熱水滋潤著身體,顧禾覺得這才是一天裡最舒適的時候了。從浴室裡出去,看到電視里正是領導訪問,不經意瞄到了熟悉的身影。關謹身材高大,劍眉星目,臉龐帶著一種讓人信服和依賴的正義和堅定,他一向是個鶴立雞群的人,即使在一大堆重要領導中間,依然氣場強大,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他。顧禾關了電視,心裡卻想起了很多和關謹之間的事情。兩人相識得挺早,顧禾當年是少年大學生,小小年紀,就是個板著個臉裝老成的優秀學生了,不過,他臉長得嫩,再怎麼一副大人樣依然是受別人的逗,而且還以逗他為樂。他是做生物醫學方面的研究的,而關謹不是,他是學管理和金融方面,兩人就是在學校的游泳館裡遇上的,在游泳池裡,顧禾不小心蹬到了關謹,之後連連道歉,對方並沒有生氣,還因此成了朋友。關謹要比他大四五歲,總是以大哥哥自居地護著他,兩人關係越來越好,那時候,顧禾還不知道關謹對他的心思,只以為兩人是好朋友而已。之後關謹對他表白而且強要了他的時候,顧禾覺得一切都是茫然的,他其實不算同性戀,也許叫無性向更好,他從沒有想過那方面的事,不知怎麼,也許是捨不得關謹,或者是關謹的確是對他太好了,居然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在一起了,而且還在一起了十幾年了,期間甚少有吵鬧,兩人都忙,沒多少時間在一起,而且關謹是個沉穩練達的人,對他非常包容,即使有時候理念不合,也吵不起來。溫溫吞吞,就過了這麼多年。此時想想,一切都像是一場幻夢一樣。就像喪屍潮的爆發,讓人類措手不及,但是到現在,一切都又有了新的秩序,那時候的噩夢,便也只是像一場幻夢,不是真的。顧禾擦乾了頭髮,就進書房裡去再看一陣子資料,而且,他有寫日記的習慣,即使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