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著上面的血跡,輕柔地撫摸,上面還有顧禾留下的氣息,這種氣息能夠讓他狂躁起來的心安定下來一些。他是最近才發現,他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要依靠強大的精神力才能夠讓自己不狂躁起來,去做了檢查,常規檢查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的,而特殊的檢查也沒有查出什麼特別來。這個顯然要歸類為他曾經感染過喪屍病毒的後遺症,他難受地想著和顧禾相處的一點一滴,以此來讓自己控制住身體,但是,身體能夠控制住了,心裡卻只更難過。清晨的陽光喚醒大地的時候,他還關在自己的小書房裡,沒有人會接近這裡,之後還是安怡來敲了門,但是肖策卻沒去開門,安怡因為擔心他而把鎖住的門鎖開啟了。肖策坐在桌子後面,一向一絲不亂的頭髮有些凌亂,人卻是端坐著的,安怡看過去,對上了他紅得像是在滴血的眼睛,安怡愣了一下,&ldo;為什麼不用藥壓制住?&rdo;肖策開始沒有理睬她,之後才低低地說了一句,&ldo;我不能總要用藥。&rdo;41 解不開顧禾的夢語是關謹心裡的一根刺。但之後,兩人依然好得如膠似漆,臨近春節,關謹應該是非常忙碌的,但他卻花了很多時間在顧禾身上,只在有重要事情非他去不可的時候才去公司,別的時間大多都陪在顧禾身邊。而他家裡對於他和顧禾的婚事,他的母親在和顧禾交涉之後,又有關謹的懇求,她倒是鬆動了,但是,關家老爺子卻不樂意,而且說,因為已經和肖家說好了,這樣子半途反悔對於肖家小姐的聲譽不好,也讓關家的信譽受到質疑,於是無論如何都不答應。海上風平浪靜,傍晚的晚霞瑰麗非常,將海面也染上了一層紅色,顧禾端著一本書坐在遊艇的甲板上,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他的臉小,戴了帽子就更顯得臉小下巴不夠寬厚,其實他這種長相,不是一種有福氣的長相。書翻完之後,他就看向坐在船尾釣魚的關謹,關謹即使釣魚,也釣得非常嚴肅,他身姿坐得直直的,目光幽深,看著海面,顧禾只看到他的一個側臉,但是也覺得他這個樣子,不是在釣魚,而是在思索什麼難以決策的大問題。顧禾看了他一陣,發現要起風了,便進船艙裡去拿了一件外套出來,走到關謹身邊去,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又從他的身後摟住他,道,&ldo;看你釣了一下午,也沒什麼成果呀。&rdo;關謹回頭看他,眼裡帶上了些溫柔笑意,顧禾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道,&ldo;回去吧。&rdo;關謹卻伸手將他拉到面前來,然後抱著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顧禾只好靠在他的懷裡,道,&ldo;還不回去嗎?&rdo;關謹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才道,&ldo;說了要親自釣一條石斑魚上來煮給你吃,一直沒釣到。&rdo;很懊惱的語氣,讓顧禾笑起來,顧禾道,&ldo;你以前還說我固執。你看你,你才是固執。為什麼非要釣石斑魚上來才行,本來冬天就不是釣石斑魚的季節,而且據說這邊石斑魚也很少,要釣上來當然困難,我們吃別的魚也是一樣,不要釣了,我們回去吧。&rdo;關謹卻道,&ldo;不是你說有新聞報道說居然在這裡釣到大的石斑魚了嗎?我也想來碰碰運氣嘛。&rdo;顧禾笑意盈盈地看著他,&ldo;既然是碰碰運氣,那麼,釣不到當然就算了。&rdo;關謹沒答,目光深深地看著他,而且眉頭還是微微皺起的,顧禾只好伸手去揉他的眉心,道,&ldo;是不是有什麼難事?不好給我說嗎?&rdo;關謹握住他的手,拿在手裡緊緊扣住,又將臉埋進了他的肩頸窩裡,深深地呼吸他身上的氣息,含糊道,&ldo;沒什麼事,我只是覺得對不住你。&rdo;顧禾訝然了,將他的頭抱住,輕柔地撫摸他的頭髮,&ldo;怎麼就說起對不住我了?&rdo;關謹低聲道,&ldo;我想和你有最盛大的婚禮,讓你高興,但是,至今爺爺都不答應,他要我娶肖家的女人,我為了你是不會妥協的,但是爺爺他的身體很不好,冬天的時候就更是難熬……&rdo;顧禾知道他的難處,他低下頭去親吻關謹的耳朵,在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裡,望向遙遠的海平線,太陽只剩下半邊臉懸在上面,他輕聲說道,&ldo;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也知道你夠盡力了,我們慢慢來就好了,我並不著急。你沒什麼對不住我,你千萬不要這樣想。而且,你能把這事告訴我,我已經非常高興,這說明你沒有再把我排除在這事之外,我也是這件事的當事人,我希望能夠和你一起來想辦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