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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端午節,帝師還是沒有定,入了七月了,朝中的嘴仗才打得差不多了,決定再為皇帝安排經筵講官,而且還安排了三個,首輔李閣老不用說,是名正言順,不過想來他到時候也只是佔個虛名,恐怕沒有太多時間給小皇帝講學;然後湯廣延大人在皇帝的挽留下,繼續留了下來做侍講;還有就是當朝大儒宋伯齋被起復做帝師。宋伯齋宋大人,是享譽南北的大儒,在先皇時候,就被先皇稱為文可安邦的人才,並且做過先皇的侍講,多次受到讚譽,在文人裡有很高的聲望,並且也有不少門生,在先皇駕崩之後,他就受到李閣老打擊,又正值其父病逝,他就辭官回老家丁憂,現在已經過了三年,將他起復做帝師,他念著先帝的恩德,也會好好為現在的小皇帝謀劃。如此,這一仗,相當於是小皇帝打贏了,為自己爭取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持者,而且他還小,正是接受知識的時候,一個好的帝師,是十分重要的。宋伯齋宋大人被起復,季大人雖然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極高興的。京師七月,正是最熱的時候,像個蒸籠悶著蒸。雍京地勢北邊高南邊低,南邊又有幾條河穿流而過,皇宮處在正北方向,城東和城南則是京城熱鬧繁華之地,從南邊運到京城來的各色貨物,都是先彙集在城東南,但是這邊在夏天卻最是濡溼悶熱,比城北更加難熬。 季家所在,卻是在靠近城南的地方,到夏天日子很難熬,即使房中放著冰山,依然是悶熱難耐。衡哥兒身體不好,又學習格外刻苦,近七月就病了,得了熱傷風,而且病況纏綿,一直不好。季大人現在很指望這個兒子,他病了,季大人忙於刑部職務,也會每日從衙門裡回來就進內院來看看他。衡哥兒歪在貴妃榻上,手裡還捧著一本書,他已經開始在閱覽十三經,這是季大人的意思。季大人進了他的書房,衡哥兒病了這幾天,人就憔悴了不少,之前有著紅暈光澤的面頰,變得蒼白,而且也瘦了一些,張著嘴呼吸,又吸著鼻子。許氏怕衡哥兒將病氣過給許七郎,就沒讓許七郎每日和衡哥兒一起學習了,衡哥兒在內院自己房間裡看書,許七郎繼續在外院安排的一個書房裡接受夫子的教育。季大人在椅子上坐下了,就問道,&ldo;衡哥兒,這幾天吃了藥,可好些了?&rdo;以前季大人叫衡哥兒都是叫他大名&ldo;季衡&rdo;,是最近才叫他衡哥兒,這樣一叫,就顯得慈愛親切得多。衡哥兒看書專注,被季大人這麼一句話而說得一怔,趕緊抬起頭來,才看到了一邊的季大人,他要趕緊下了貴妃榻給季大人見禮,季大人就說,&ldo;就這樣吧,別動來動去。&rdo;衡哥兒這才沒有動了,回答季大人道,&ldo;兒子好多了。&rdo;雖然這樣說,還是又抽了抽鼻子,精神依然不大好。季大人就說,&ldo;你身子還是太弱了些,既然病著,就不要看書了,好好休息吧。&rdo;衡哥兒笑了一下,&ldo;病著了也沒別的事做,就是躺著也無聊得緊,還不如就看會兒書。&rdo;季大人輕嘆了口氣,傾近衡哥兒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覺沒有發燒了才鬆了口氣。衡哥兒將書放到了一邊,道,&ldo;父親,您要喝茶嗎?兒子這裡一向不要人服侍,扶風和染雨都讓我叫去幫著做別的事去了,您要喝茶,只有冷茶了。&rdo;&ldo;不用去倒茶了,你病了,也不要喝冷茶。之前大夫也說了,你也別吃涼性的東西,不然於你身體不好。&rdo;季大人沒讓衡哥兒去倒茶,衡哥兒也就沒有動了,精神懨懨地又靠在榻上。季大人說,&ldo;你這樣在府裡悶著也不行,我讓你母親帶著你去西山別莊裡住一個月,把這最暑熱的一月過了再回來。&rdo;許氏很善經營,她在揚州的田土和鋪子每年收入就不菲,而且還入了許大舅的鹽茶生意的股子,在京城裡,也經營有胭脂鋪子和香料鋪子,不僅是單賣高檔貨,還做批發生意,每年入賬得有十數萬兩,這麼多銀錢,她自然沒有都告訴季大人,而且季大人一心仕途和職務,也不管她這些。許氏有這麼多銀錢,卻沒有給季家換個更大的宅子,自然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繁華京都(四)許氏帶著衡哥兒和許七郎去了西山別莊,順便帶走了身子弱的五姨娘,還有幾個女兒,府裡就讓四姨娘管家,六姨娘協助。西山別莊在山上,倒不是特別大,莊子裡有梨樹,這個時節正是梨子成熟的時候,許七郎爬樹爬上癮,經常自己上樹摘梨子吃。許氏還讓摘了不少給京城裡送回去,一部分留在府裡吃,一部分就送了幾家處得好的朋友家做土產。別莊裡的確要涼爽很多,衡哥兒的病也就好得很快,進了八月,京城裡天氣就涼下來了,季大人也派了人來接他們回去,他們便收拾收拾回京。進城門的時候,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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