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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宮的風起雲湧,衡哥兒並不能實實在在感受到,畢竟季大人願意說給他聽的事情並不多,他每日裡也無法出門,都在家裡待著。皇帝低燒了三四天,在身體清減了一些之後,病就全好了,根本沒有長痘瘡。最開始太醫院還是各懷心思地戰戰兢兢著,對皇帝慢慢觀察,十幾天之後,皇帝依然沒有問題,後宮才又安定下來。昭元五年就在天花的威脅和人們的擔憂戰兢中度過了。季大人手裡拿著衡哥兒用種牛痘防治天花的法子,但他並沒有將這個方法交給太醫院,也沒有說出去。他用這個方法救了皇帝,就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公諸於眾來救百姓了。衡哥兒對此有些意見,不過此時也覺得皇帝的安危重於泰山,不得不明白事情輕重緩急。昭元五年,衡哥兒和定國侯世子趙致禮在下半年都沒有進宮伴讀。昭元五年年末,在大雪紛飛裡,漸漸接近了新年,天花在這時候才得到了控制。朝廷逢子卯午酉年八月舉行鄉試,次年在京師舉行會試和殿試,這是天下讀書人的盛事。正如許七郎唸叨的,&ldo;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rdo;又有&ldo;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rdo;這讀書,誰又不想在鄉試和會試殿試裡一展才華,金榜題名,從此不管是功名利祿,還是為百姓請命,總歸是人生上了一個新的臺階。昭元六年,正是辛卯年。季衡十歲,小皇帝十三歲,趙致禮十六歲了。趙致禮在這一年訂了親,是吳王的嫡次女,香安郡主。吳王是先帝仁宗皇帝的同胞兄弟,吳王當年和兄長仁宗皇帝關係十分好,所以封地也十分富庶,在武林杭州。在天花被控制下來後,三月,皇帝又召了季衡和趙致禮進宮伴讀,因為天花,宮裡前一年完全沒有辦宮宴,有大的節氣,朝臣和誥命們進宮朝拜,也都是走過場。所以衡哥兒有大半年沒有見過皇帝和趙致禮了。這一日早上進宮去,衡哥兒依然是穿得規規矩矩,一身中規中矩的暗色直裰,戴著紫金冠,雖然穿著不出色,但是漸漸長大的他,無論穿什麼衣裳,都已經無法掩蓋他身上的如月華皎然的風華。趙致禮一如既往來得比衡哥兒還早,不過他沒有在書房裡寫字,反而在院子裡,那棵當年平國公世子徐軒徐甫之靠過又因此見罪於皇帝的松樹,在一年的時間中,又長了一些,三月的清晨微光裡,趙致禮在樹下打拳。衡哥兒這大半年近一年的時間在家裡,自然沒有閒著。季大人是年少時吃過很多苦的人,而且他絕對地聰明,對考科舉和為官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大雍朝文風十分盛行,特別是在江南一帶,幾乎家家都希望孩子依靠讀書出仕,要是考到二三十歲還沒有看到希望,才會讓孩子去轉行做別的。文風的盛行,和江南一帶的富庶,讓江南出了非常多的才子,這些才子大多是可以在前面冠以風流二字。 少年成名,鮮衣駿馬,美婢孌童,遊園,戲曲,各種棋牌玩意兒,朋友成群遊山玩水,文風恣意……這樣放縱而得意的少年時代,季大人自然沒有享受過,但是他當時身邊的同窗,很多都是這樣過來的。在這些同窗遊園作對寫詩玩散文的時候,他都在苦讀四書五經,揣摩制藝時文,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懈怠。所以,在他當年二十四歲就中了進士的時候,他的那些鮮衣怒馬的同窗,甚至當年比他名氣大更多,從小被捧為神童的人,鄉試也沒有透過。他至今已是三品大員,雖然只是刑部左侍郎,但是刑部尚書根本就是不管事的,他在刑部手握重權,但是他的那些同窗,好些依然是秀才,只能遊山玩水,寫些苦悶的不得志的詩,作些畫,博一風流名士的頭銜,聊作寄託。季大人自然也不是看不上將功名利祿視為糞土的人,他只是目標明確,所以一心功名,一心仕途。所以對衡哥兒和許七郎的教導,也是以應試教育為主。在他們現在還小的時候,很少放兩人出門遊玩和結交同齡人,他覺得兩人現在都還小,還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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