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四於是笑嘻嘻地應下了。季衡被許七郎拉到了下層船艙,已經是下午,甲板上十分明亮,但是船艙裡依然是昏暗的,許七郎拉了季衡進了他們的房間,就去翻找船工的衣裳來給季衡穿,季衡身上雖然不是穿著官服,但是一身綢緞圓領衫也不是海上人的打扮。季衡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直接解開衣裳上的盤扣,許七郎拿了船工的衣裳伺候他穿,即使是夏季天氣十分炎熱了,季衡的打扮也是一絲不苟,在圓領衫裡面還有一層中衣,季衡穿著一身白色的薄綢中衣站在那裡,許七郎看得愣了一下,才將船工的青衣給他,季衡拿到手裡就趕緊穿起來。自然他頭上的金冠也是不能戴的,許七郎又站在他身後將他的金冠取了下來,撫摸著季衡那如瀑的烏髮,許七郎不由自主握到唇邊親了親,季衡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問道,&ldo;你會梳頭?&rdo; 許七郎道,&ldo;挽個頭發還是行的,只是你這頭髮可不像在海上跑的苦命人的頭髮。&rdo;季衡沒應,許七郎找了布巾將季衡的頭髮束了起來,然後又用帽子將頭髮都包了進去,這些做好後又帶著季衡要去上層做飯的地方,這時候,外面一個跑腿的兄弟已經端著一口黑乎乎的鍋來了。許七郎開門接過鍋,對上手下笑得曖昧的眼神,便給了他一下子,道,&ldo;劉猴兒,趕緊滾。&rdo;對方笑嘻嘻地跑掉了。季衡知道許七郎這一幫子兄弟都將自己當成了許七郎的契兄弟,不過許七郎明明有了一個兇悍老婆,要是真敢在外面招惹契兄弟,難道他的手下里就沒有一人去給他老婆報信嗎。季衡坐在床上,被許七郎抹了一臉一脖子的鍋灰,手上倒是他自己抹的,他伸手又摸了摸臉,對許七郎說,&ldo;這種黑,一看就不自然。&rdo;於是許七郎又伸手在他的臉上頸子上胡摸了一陣,把那顏色要抹得自然些。把季衡摸得要發火的時候,他才將手拿開了,季衡正要起身,許七郎突然捧住了他的臉,在他的唇上狠狠親了一口,季衡抬手就要打他,他趕緊飛一般地跳開了,紅著臉道,&ldo;在兄弟們面前給我留點臉面,別總是打我。&rdo;季衡朝他怒道,&ldo;你也給我端正點態度,再亂來試一試。&rdo;許七郎於是就笑嘻嘻地說,&ldo;嗯嗯,我知道。&rdo;季衡冷哼了一聲,跟著許七郎往甲板上去。再到甲板上的時候,那秦老四盯著季衡看了幾眼,就對許七郎說,&ldo;被這麼一糟蹋,不管是什麼美人兒,也都要不成樣子了。&rdo;被許七郎一巴掌拍上背,他才住了嘴。而季衡這時候卻已經完全沒有在意許七郎這一幫子兄弟的眼神和對許七郎的調侃,手裡拿著那望遠鏡看著對方的船隻漸漸駛近。許七郎到了季衡跟前,對季衡說道,&ldo;衡弟,你一會兒只管叫我七郎,我在這邊沒用本名,只叫秦七,知道嗎。&rdo;季衡瞥了他一眼,將望遠鏡給了他,道,&ldo;知道。&rdo;很快王啟的船就駛近了,這時候,秦老四上前對許七郎道,&ldo;咱們接應的船並沒有來,我們勢單力孤,當家,我們不管他們是不是知道咱們在竹山島上的事情,都先要穩住他們才行。&rdo;許七郎點頭,&ldo;知道。&rdo;然後他又交代季衡,&ldo;衡弟,一會兒即使真看到王啟那老匹夫,你也不要亂來。&rdo;季衡道,&ldo;我不是莽撞之人。再說,我並不認識王啟。&rdo;這下倒是讓許七郎驚訝了一下,&ldo;我以為以你行事的縝密,定然找到了他的畫像熟記於心了。&rdo;季衡這時候心裡緊張,面上倒還有了一絲心思和他開玩笑,板著臉道,&ldo;他又不是什麼絕代佳人,我將他的畫像熟記於心有何用。&rdo;許七郎於是直接伸手摟住了季衡的肩膀,笑而不言。季衡推開他的手,道,&ldo;笑什麼?&rdo;許七郎才說,&ldo;其實衡弟你也是有做賊寇的資質的。&rdo;季衡給了他一下子,讓他住了嘴。229、季衡根據船隻行駛的速度和行駛的時間,粗略估計他們這船是已經行到了台州附近外海的海域。只是不知道具體所在。王啟的船隻已經靠近,只是他們的福船和海滄船並沒做停留,直接往前繼續行駛了,只派了一艘小的蒼山船前來打招呼。看來對方是一心要逃命,根本就顧不上和許七郎他們有交道了。這艘蒼山船和許七郎他們的開浪船在大小上差不多,但是開浪船比蒼山船要快得多,兩艘船都收了帆,互相靠近。許七郎派了秦老四過去結交詢問,過了一會兒,秦老四回來了。秦老四回來對許七郎說了大意,王啟那邊果真不知許七郎他們去過竹山島的事情,只說是朝廷言而無信,本來正在準備洽談投誠之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