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郎看著季衡沒有應,季衡不知道他一路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徐鐵虎那個粗人把季衡宰了。季衡也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但他不想安慰許七郎,便又說,&ldo;我是這幾天才知皇上下令逮捕許家之人,京中許家的鋪子已經被封,府邸也被封了,甚至揚州處許家宅子也被封了,只是不知廣州情況如何。你先不要回廣州去,等皇上對徐鐵虎的安排聖旨下來,我就回京,定然會保下許家的,再說,你這次立了大功,無論如何也該論功行賞。&rdo;許七郎看他還是在關心自己,就笑了一下。季衡看到他這笑比哭還要難看些,不由很不自在,季衡這下是真正覺得是自己害了許七郎,誤了他了,季衡甚至寧願無人愛上他,也比他這般欠人感情債強。好在他也是能夠狠下心的,並不去看許七郎那眼裡的悽然,又說,&ldo;除掉了王啟,招安了徐鐵虎,現在東南沿海便會平靜很多了,只是倭寇可惡,不過,朝廷的衛所和水師建制也漸完善,不會任由倭人肆掠,之前開的幾處市舶司又會再開,你這次立的功勞巨大,我會讓皇上減輕你家稅款以作嘉獎的。越是建制完善,越是由不得商人鑽空子,你能讓舅舅明白這一點最好。&rdo;許七郎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季衡看他這般心思不屬地難過,雖然狠下了心,但是心裡依然是難過,最後就說道,&ldo;七郎,你同嫂子好好過日子吧。別胡思亂想。&rdo;許七郎這時候抬頭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季衡只好讓了一位官員前來,吩咐了一番,讓按照需要遠出巡視的戰船的規格為許七郎的船配備糧食飲水武器等,又因他的船損失了兩艘,也讓補了四艘給他。然後他讓許七郎帶著部眾在溫州休養幾天就回他在海上的中轉基地上去避一避。之後季衡不再召許七郎見面,許七郎也沒有再來見過他。許七郎是少年貢士的出身,至少在科舉考試上,是有著十分大的優勢的,不過於詩詞和琴棋書畫上就勉勉強強了,因為季家一向是應試教育,對那些陶冶情操的業餘愛好並不講究。但這時候,許七郎卻突然開了竅一樣,於作畫一道上精通起來,連連畫了幾幅季衡的畫像,都很是神似。許七郎將船隊事情都交給了手下秦四,自己則關在屋子裡作畫。而付揚得了皇帝密旨要暗殺掉許七郎,他之前不知許七郎在哪裡,沒法完成任務,現在許七郎送上門來了,他卻知道自己不能放他走,要是放了許七郎走了,他入了海,自己不僅沒地方找他去,而且許七郎身邊人多,又善於海上戰鬥和生活,自己即使帶了船隊去剿殺都不一定能成功,所以,要完成皇帝交下來的任務,只能趁著許七郎還在溫州的時候。雖然許七郎已經不去見季衡,但是也捨不得很快就離開溫州。而付揚則在尋找下手的時機。朝廷派來接替季衡招撫徐鐵虎的欽差正是季衡的堂兄季朝宗,季朝宗日夜兼程地往溫州而來,十多天也就到了。季衡發現是堂兄,便也就放了心。在知府府中招待了堂兄,季朝宗實在是累得狠了,洗漱收拾一番就去睡了個昏天黑地,季衡不大明白林襄為何避京城如蛇蠍,但是卻覺得並不能任由她肆意妄為,一個女孩子,即使功夫高強,也總不能在這種全是男人的地方,而且這些男人大多還是光棍。是以,無論林襄如何哀求,他都不鬆口。林襄最後氣鼓鼓地要走,季衡怕她偷偷逃跑,就說道,&ldo;你還是隨我一道走吧。我要先到餘杭停留幾天,我或者可以將你安排在餘杭火器廠裡,你不是也挺喜歡火銃,你正好可以去看看,如何。&rdo;季衡這只是權宜之計,想把林襄哄著和自己一起走了,再路上勸她一道回京。林襄一聽便高興了,歡歡喜喜應下來,正好徐鐵虎也被請到了,她便和徐鐵虎打了個照面離開了。季衡對徐鐵虎是待之以誠的,已經起身來和他寒暄,又請他坐了,才說道,&ldo;徐兄,三公子要同我上京去,你同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