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淳坐上了尹寒的車,肖淼坐在副駕駛位上,安淳坐在後座,尹寒開著車。肖淼不斷回頭想和安淳說些什麼,但是安淳沒理他,雖然他依然心疼著肖淼,但是,他絕對不是被人揹叛了,依然把人當朋友的人。肖淼看出了安淳對他的拒人千里之外,他便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拿出手機來,給僱主家裡打電話,說這一天不去了,要請假。車停在肖淼租的房子的小區裡,肖淼無奈地只能帶著兩人去自己的住處,他其實不大明白尹寒怎麼把安淳帶到這裡來。但是他也沒有問,乖乖地拿鑰匙開門。尹寒這麼做,不過是對安淳表示自己的誠意,和他並不會對安淳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一切都是安全的,讓安淳放心。三人進了屋,這是老房子的閣樓,挑梁算高,對尹寒和安淳這種高個子來說,也不算太壓抑。閣樓不大,分出了廚房和衛生間,房間只有十幾平米,裡面收拾得挺乾淨,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兩個凳子,還有一個老舊的書架,然後有兩個箱子,再無其他。四月的天氣,s城已經暖和起來了,開啟窗戶,夕陽的光照進來,映出空氣裡飛舞的小小飛塵。肖淼知道安淳的潔癖,所以趕緊去把自己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抖開撲在床上,請安淳去坐,還說,&ldo;淳哥,你坐床吧。被套是剛洗過的。&rdo;安淳沒去坐,而是隨便坐了一張凳子。肖淼眼神黯了黯,尹寒則一屁股已經坐到床上去了。肖淼去廚房裡倒水,尹寒已經對安淳說道,&ldo;五叔,我和你,也是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是你為肖淼求了情,所以四叔才沒把他怎麼樣,我承你這個情。&rdo;肖淼面無表情,&ldo;你怎麼知道是我求情?&rdo;尹寒道,&ldo;四叔是怎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rdo;安淳冷笑一聲,&ldo;你能知道什麼。&rdo;尹寒道,&ldo;的確是不能知道太多,但是我想,肯定比五叔你多。&rdo;安淳當然對他這話不以為然,道,&ldo;你才被認回去幾個月,能知道多少。&rdo;尹寒道,&ldo;雖然才被認回去幾個月,但是我從記事起,我就知道我是顧家人。只是不能被認回去,我從小就被教育,我以後可以接掌顧家裡的一些事,這些事,我想五叔你也不大清楚,是指四叔現在做的事。&rdo;安淳眉頭蹙了一下,道,&ldo;你什麼意思。&rdo;尹寒一臉沉肅,道,&ldo;我不是二叔的兒子,我父親是顧哲霖,是顧家老大,顧家本來定下的接班人,本來顧家該是他的,我是他的長子。五叔,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rdo;安淳愣住了,情緒起伏,心情複雜,他現在還記得顧哲霖。這個他名義上的大哥,就是他帶了他母親和他回顧家,那麼穩重而溫文地勸說他的母親,讓她一定要回去,雖然他態度總是那麼溫文爾雅,但是安淳從來沒有覺得他稍稍有一點親近,他給人的感覺非常冷漠,看著他和他的母親,就像是看著隨便一隻寵物一盆花一棵草或者一個什麼玩意兒。安淳不喜歡他,甚至害怕他,對他的害怕,僅次於顧老爺子。他當時是怎麼死的呢。安淳那時已經逃脫了顧家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他已經到了s城來讀書,是大二上學期,他在新聞裡看到訊息,說飛機失事,城顧家的長子和夫人以及一雙兒女隨著墜機而死。這個訊息,並沒有後續,就這麼一條,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這方面的訊息。他是先看到這個訊息,然後才給家裡打電話,是二嫂對他說,大哥一家人飛機失事死了。他回家去奔喪了,參加了追悼會,不過因為他在顧家見不得光,便也沒有多待,只三天就回了學校。顧老大一家的死,他並不覺得輕鬆,他心情沉重也帶著悲傷,畢竟是活生生的人沒有了,雖然他一直很怕他。後來,就是顧策霖完全掌握了顧家。安淳並不懷疑尹寒所說的這個話,因為他沒必要撒謊,而基因檢驗也很明確地說明,他是顧家的子孫。肖淼看氣氛沉重,便沒出來打攪兩人,他待在廚房裡,水燒開的聲音,讓安淳從回憶裡回過神來。他對著尹寒說道,&ldo;那你把這些告訴我是什麼意思,不怕我去告訴四哥嗎?我在家裡有地位,可全是因為四哥罩著我。&rdo;尹寒卻依然自信,道,&ldo;因為我知道五叔你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後,你一定願意替我保守這些秘密。&rdo;☆、安淳很遲疑,尹寒對他說的話,讓他內心激流湧動,很是忐忑,不僅忐忑,甚至有些害怕,似乎是一種本能,保護自己的本能,不願意去捅破什麼,因為他知道一旦捅破,也許就會摧毀他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現在的安穩。雖然心思複雜,但安淳依然保持了面上的鎮定和深沉,不讓尹寒看出自己的心思。安淳沉默了一陣後,才說,&ldo;我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