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汶英在容簡的身邊鬧騰,道,&ldo;父王,小如兒要去王府裡陪我麼?&rdo;就如當年容簡船艙裡只點著一隻船上專用的燭燈,光線黯淡。艙裡閔家一家人再沒有說話,艙裡靜謐而安寧,小如兒累了一整天一整晚,早就困得不行了,趴在閔湘的懷裡睡著。穿上的床鋪只是木板鋪成,簡陋非常,而且還帶著一絲潮氣,不過現在正是逃難的時候,自然也在意不了那麼多。顧大娘年歲大了,身子骨也不經摺騰,也躺在床上睡過去了,只有閔湘和閔長清睡不著。閔長清睡在閔湘旁邊的床上,目光靜靜地看著閔湘,閔湘知道他看著自己,就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ldo;這幾天,你一定受了累又著了急,現在趕緊睡吧,等睡醒,我們就到三秀城了。&rdo;閔長清欠身伸手握住了閔湘的手,閔湘看了看他,並沒有把手拿開,就由著他那麼握著,閔長清這才放鬆了這幾天一直緊繃的精神睡了過去。有家人在一起,即使又要逃到另外的地方去安頓下來,閔湘覺得也很好,總算是,一家人又在一起了。他從船艙的窗戶看出去,月亮已經落下去了,只能聽到水聲,而看不到水面,船頭船尾上的巨大的火把染著,照亮很短一段水面。閔湘在水聲裡也漸漸睡著了。等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水面上升起淡淡的霧氣,河水清澈見底,河兩岸是村莊農田,這個季節,稻子已經飄香了,金黃色的一片,兩岸遠處的山則青翠欲滴,高高的堤壩,堤壩後面有栽種的柳樹,高大地在水霧後面隨風輕搖。小如兒睡得醒不過來,顧大娘醒了,閔湘就讓她照看著小如兒,自己出了船艙,船順流而下,又是順風,船走得非常快,掌舵坐在船頭甲板上抽旱菸,閔湘去問了什麼時候能夠到三秀城。掌舵說,&ldo;這風大呢,不到正午就能到。&rdo;閔湘道了謝,又回去告訴了閔長清和顧大娘這個訊息,他們幾乎沒有行李,只是幾個人帶著。不過,既是逃難,便也在乎不了那麼多。在船上直接舀了河水洗漱,又吃了船上的早餐,不過是饅頭和醬菜,然後又熬好的魚湯,小如兒知道家裡又在搬家,所以也沒有要求吃好的,只是迷迷糊糊地啃了饅頭,又被爹爹抱著繼續補眠。船在午時前就到了三秀城,閔湘拿了碎銀給船主,說他們一家就在三秀城下船,船主很驚訝,說,&ldo;這就下船啦?&rdo;閔湘道,&ldo;嗯,我們要去西南,在這裡下船了租馬車走,我的兒子他不喜歡坐船,在船上一直不舒服。&rdo;船主也沒辦法,就讓他們下船了,又有乘客上船來,如此,閔家一家就帶著少得可憐的行李入了三秀城,只是在碼頭上稍稍吃了點東西,就租了馬車往太平鎮去。這個時節,天色長,倒是便於行路的,只是午時不免要多休息一陣,不然太陽太烈。現在天下太平,國泰民安,路上一直商隊不斷,又有不少旅客,倒是不用擔心安全,到一天後就到了太平鎮,然後轉了一艘小船往雲州去。這邊閔家一家人已經距離京城遠了,歐陽徽找了閔湘一家一整夜,卻沒有找到一個人。去溫華園地回來回報說閔長清出門之後就沒回去,在東湖的碼頭堵人的也沒有找到小如兒和顧大娘。歐陽徽一夜沒睡,一直陰沉著臉,在臨晨的時候,他得到訊息有護衛船去找過人,只是這護衛船並不知道是誰的船,問了不少訊息,他才懷疑到容簡身上。因為容簡只算是微服出行,又很低調,沒有和別的貴族世家打過招呼一起遊玩,故而很少人知道他來過東湖。 歐陽徽知道他來過,是有人說看到有一輛馬車上有過親王徽印。而在東湖裡用護衛船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而容簡幫助閔湘逃跑,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歐陽徽告了病假沒去參加早朝,直接去了齊王府侯著。容簡早朝去了沒在府上,府裡的管家招待了他,讓他在會客室裡等著。歐陽徽這麼早跑來齊王府上,自然是知道不會遇見容簡的,畢竟容簡可不會也那麼巧病假不去上早朝。他坐在待客的花廳裡,一邊喝著茶一邊觀察,又問了伺候的丫鬟,&ldo;昨日可是七夕,你們就沒有出門去看河燈麼?朱雀街東河和東湖那邊可熱鬧了。&rdo;丫鬟對著陰沉的歐陽徽雖然不至於失禮,但是也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和自己聊起天來,回答道,&ldo;就在府裡過了節。&rdo;歐陽徽說,&ldo;那王爺也沒出門。&rdo;丫鬟道,&ldo;聽後面的妹妹說,王爺帶著世子有出門去遊玩。&rdo;歐陽徽道,&ldo;那可有帶回什麼人來?&rdo;丫鬟道,&ldo;奴婢負責前院待客,不是後院的丫頭,對這不知情。&rdo;歐陽徽皺了眉,道,&ldo;王爺帶了人回來自然會派人去伺候,難道你能一點訊息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