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垠兩眼通紅,將樂辰放在柳一山房中的床上,由於太過緊張而平靜不下來,聲音異常洪亮且帶著焦急,&ldo;柳太醫,你快給看看!他中毒了,肩上還有箭傷。一定要將他救過來,要將他救過來。&rdo;突然被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闖進屋子,剛從外面回來不久的柳太醫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這滿身是血的漢子懷裡還有一個人,這人幾步闖進內室將人小心放在床上,又來拉他前去給那人診斷。一般人怎麼使喚得了柳太醫,且這般專橫。柳一山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滿身是血,臉上都糊了血的人不是戚統領是誰,在他身上除了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之外,還有另外的別的毒草的腥味。&ldo;你快去洗洗臉,你臉上這血裡含了毒……&rdo;柳一山還沒說完,就被戚垠大力拽到床邊,&ldo;先給看他!我不要緊!&rdo;床上的人幾乎看不出一點生氣,眼睛緊閉,臉色已經呈現死灰色,眉宇中的灰黑最重。戚垠覺得很奇怪,樂辰中毒如此之深,身體都已經發冷,他剛才將他從馬上抱下來時,甚至現在,樂辰都還有隱隱的呼吸,雖然微弱得幾乎無法感知,但是,確實是有的。所以,他才這般著急,既然樂辰這麼想活著,這麼努力地在活著,那麼,怎麼能讓他死去,即使是閻王來了,也不能讓他將樂辰帶走。樂辰中的毒讓血液流速變慢,傷口處因此並沒有造成大出血,在馬上的時候便凝結了。柳一山檢視了樂辰的臉色,傷口,聞了傷口血的氣味,拿了一丸解毒丹藥和一丸固氣丹藥,掰開樂辰的嘴,讓他將丹藥嚥了下去。戚垠站在一邊看著,腳定在了地上,眼光定在樂辰的身上。柳一山專注地給樂辰解毒,讓弟子將一切準備好。樂辰已經凝結的傷口處又被劃開,血慢慢地流出來,用碗接住。將傷口處染毒最深的肉都割掉,這才撒上藥,包紮起來。戚垠在一邊看著,只覺得樂辰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痛,但整個過程中,樂辰一點動靜都沒有,只靜靜地躺著,唯有細微的呼吸表明他還活著。柳一山起身端著血往外走,戚垠焦急地跟上去問道,&ldo;柳太醫,他會沒有事,是吧?你能救他!&rdo;&ldo;這可不好說,先讓老夫查出他中的毒才好解,你別在這裡擋著我。&rdo;柳一山目光全在手中碗裡的血上面。&ldo;不知他是在哪裡中的毒,那傷口是箭傷,戚統領遇到了什麼事情,弄得這般!&rdo;柳一山將血碗放在桌子上,又回身讓弟子將他的工具拿來。 &ldo;現在不好說!柳太醫請盡力將他治好。&rdo;戚垠想到樂辰不能治好,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心裡就一陣一陣翻騰著難受。柳太醫要專注解毒,便將戚垠趕出了屋子。涉及樂辰性命,戚垠只好站在門外院子裡等,只將臉洗了,漱了口,含了柳太醫給的清毒片,身上還是那身血衣。筆直的身體佇立著,就像門口的一柱雕像,只是他身上帶著血,滿身的煞氣不自覺放出來,讓原來還在院門口觀望想進來問情況的人都剎住了腳步不敢上前。戚垠的手刀雖重,虞嘉翔在回程馬上路經草甸中途時也醒了。睜開眼,後頸非常痛,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樂辰為了替他擋箭受了傷中了毒,樂辰慘白到泛青的臉出現在他腦海裡,手上似乎還是樂辰愈見發涼的身體的觸感,他眼眶瞬間擴大,裡面閃現出紅光,此時聲音裡帶上了極度的憤怒和淒厲的痛苦,&ldo;樂辰,你們把樂辰放哪裡去了?&rdo;護著皇帝,和他騎一匹馬的朱城差點被皇帝的震怒和癲狂震下馬去,擔心醒過來的皇帝這般癲狂在馬上會出事,趕緊勒住馬韁,將馬停了下來。朱城帶著皇帝被保護包圍在中間,他停下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虞嘉翔淒厲的質問,讓跟隨的許多人都不忍起來,低下頭滿懷痛惜還有同情。即使這個人是帝王,他的心也有脆弱的時候,因為職責過重,要肩負的東西太多,心在某些方面比一般人更加脆弱,看到一個帝王的眼淚,看到他那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誰都會不忍心,即使是一個帝王,也有讓人同情不忍的時候。侍衛長林鴻驅馬到皇帝跟前,跳下馬跪下。朱城看皇帝醒了過來已經沒事,便也下了馬,跟隨著跪下。保護皇帝跟隨一起走的這一批侍衛紛紛下馬跪下。&ldo;你們這是做什麼!&rdo;虞嘉翔聲音沙啞中帶著驚慌。彷彿馬兒也明白了此時是一個悲傷的時刻,只靜靜地立著,不出聲不亂走,靜默裡更加讓人悲痛心慌。&ldo;說話呀!&rdo;看大家都不說話,虞嘉翔以為樂辰已經死了,而他們將樂辰拋下了,聲音更加淒厲,甚至帶上了陰狠,眼光睚眥欲裂。&ldo;皇上,戚將軍將樂辰公子先帶走診治了,戚將軍為他拔了箭,吸了毒,他說樂辰公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