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上,皇上……&rdo;皇帝心裡不豫,睜開眼睛冷冷地道,&ldo;有什麼事將朕吵醒?&rdo;&ldo;出了事情,易大人咳血了,您要不要去看看!&rdo;那小太監顫抖著聲音回到,頭磕在地上不敢抬頭。皇帝聽了,只覺得心裡那堵著的氣也散了,心痛憐惜之情馬上上湧,起了床,讓人來伺候快速穿了衣服就向秋風院走去。&ldo;楚岫,你怎麼樣?&rdo;皇帝到的時候,秋風院裡燈火通明,楚岫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睛,臉上一片嫣紅,探一下額頭就覺得燙手。床邊地毯上的斑斑血跡清理不掉,地毯也沒有收,皇帝看得分明,那血就像印到了他的心裡,讓他害怕起來。楚岫閉著眼睛已經昏睡了過去,皇帝坐在床邊撫著他的臉,眼圈發紅,聲音哽咽,&ldo;你不要有事!朕不要你有事!&rdo; 心結(一)沉黑的夢裡又深又冷,那裡讓楚岫覺得恐懼,他害怕那沉沉的黑暗孤寂,他害怕冰冷,他害怕一個人在這孤寂中飄渺無重量。他費了千辛萬苦動了動手,手被另外一隻手握著的,那隻手溫暖有力,楚岫像抓住一根浮木的溺水之人,握上那隻手。他敏感地知道這隻手是誰的,這讓他有些安下心來,之後睜開眼,眼前的東西也顯得迷濛,眼睛的焦距終於對準的時候,近距離的是一張剛毅霸氣中卻帶著憔悴的臉,楚岫只看到了那一張臉上一雙檀黑的眸子,眸子裡是擔憂還有見他醒來的喜悅,楚岫還在裡面看到了裡面很少才會出現的憂傷,那雙眼眸裡現在映著一個蒼白著臉消瘦的人,楚岫知道那是自己。&ldo;皇上!&rdo;楚岫輕輕喚道。&ldo;身體感覺怎麼樣,太醫馬上就進來。&rdo;皇帝將楚岫身上蓋的錦被拉上一些,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裡,準備起身。&ldo;皇上!&rdo;楚岫伸出手拉住皇帝從床上滑過去的衣袖。&ldo;怎麼了?&rdo;皇帝只好又坐下來,將楚岫的手握住。楚岫搖了搖頭,盯著皇帝看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ldo;我怎麼了?&rdo;&ldo;沒什麼,就是吹了風受了寒,還有你太費心神了。以後好好休息不要亂想,身體就會好很多。&rdo;皇帝撫著手中白皙修長卻消瘦的手指,溫柔地說道,&ldo;現在已經是午後了,餓了嗎,吃些東西怎麼樣?&rdo;楚岫感覺恍惚,窗外明晃晃的陽光透過輕薄的宮紗窗幃照了進來,的確是午後了。&ldo;吃不下東西,嘴裡很苦,想喝水。&rdo;皇帝吩咐了一下,就有宮人將一應東西端了進來。皇帝自己接過絞溼的細布帕子先給楚岫擦了手,再用另一張給楚岫細緻的擦臉,楚岫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說道,&ldo;皇上,我自己來吧!&rdo;&ldo;不要動!&rdo;皇帝半抱著楚岫,將臉擦了,又給楚岫披了一件外袍,墊了楚岫喜歡的軟枕,才讓他半靠在床上。皇帝喂楚岫喝了半杯蜂蜜水,又讓他喝了一小碗參湯才親手端了漱口水讓他漱口,動作輕柔熟練。楚岫不知道皇帝這又是做的哪一齣,即使是他病了也不用如此的,再說楚岫並不認為自己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病。他臉上顯出一絲粉紅來,看著皇帝說道,&ldo;皇上,你這是何必,你還是去休息吧,我又沒有什麼事?&rdo;皇帝並沒有回答,而是扶了楚岫躺下,又讓人放下了楚岫床上的帳子,帳子一共有三層,這隻放了最裡層的那層薄紗。皇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透過薄紗看著床上,楚岫琉璃般的眼望著他,像是清澈的泉水,可是這樣剔透的一雙眼睛裡,誰知道它深處的心又是多麼的複雜。太醫進來了,是一直為楚岫看病的吳太醫,他並不是太醫署裡最好的太醫,但他一直為楚岫治病,對楚岫最熟悉,也對他的身體和病情最熟悉。他向皇帝行了禮,皇帝示意他起來,便從帳子裡將楚岫的手拿了出來,在床沿上用手墊墊了,吳老太醫看皇帝動作小心,彷彿手中握著的手來自嬰兒而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從八年前,他便為楚岫診病,到現在他已經要退休了,看著這兩人一路走過來,所謂旁觀者清,其實比這兩人還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感嘆於皇帝用情之深,易大人心思玲瓏卻纖細,一個人因為地位受不得傷,一個人因為身弱心細受不得傷。吳太醫走過去為楚岫診了脈,轉向皇帝請示著說,&ldo;皇上,臣得看看易大人的面色。&rdo;皇帝親自將帳子掀起來半面,楚岫半閉著眼睛側著臉,臉上雖平淡沒有多少表情,但是吳太醫還是能從那臉上看到哀傷和疲乏。皇帝隨著吳太醫出去了。床邊守著兩個伺候的宮女。楚岫翻了身將臉朝向床裡,是從他住在皇帝寢宮的時候就這樣了,每次太醫來看病必是要放下床帳,彷彿他已經是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