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無奈,臨時決定取消今天的晨練計劃。沖涼之後,簡單用了早餐,坐到辦公桌後面處理堆積下來的家族檔案。阮向遠是被雷切換姿勢時,椅子所發出的輕微動靜聲弄醒的。躺在柔軟溫暖的被窩裡,狗崽子半張臉被埋在厚厚的被子下面,懶洋洋地掀起那隻露在外面的眼睛眼皮,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辦公桌後面的雷切。此時此刻,男人正抓著一杆鋼筆,微微蹙眉,他飛快地在一張紙上寫著類似於信件的東西。狗崽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就聽見那個耳朵比狗還厲害的蠢主人頭也不抬地說‐‐&ldo;羊奶在沙發邊,喝掉,不要弄得到處都是。&rdo;&ldo;……&rdo;&ldo;恩?&rdo;&ldo;嗷。&rdo;非讓人給你個回應是什麼毛病,一般的狗能懂嗎操!狗崽子在床上呆了一會兒這才跳下來,當它這樣做的時候曲線得以伸展開來,於是那些綏口中的&ldo;肥肉&rdo;也彷彿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四個爪子著地。阮向遠認真地感受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打從重生到如今的三個多月裡,阮向遠一直覺得空落落而顯得不太真實的心,此時此刻卻突然覺得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這種踏實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寧。願意就這樣以哈士奇的身份留在這裡。陪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縱使知道,這短短的壽命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短暫的過客而已‐‐但是這些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是再微小的細節,對於阮向遠卻忽然有了不同的全新意義。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哪怕下一秒就立刻死去。他將會帶著這些記憶在遙遠的醫院看護病房裡醒過來,然後鄭重地將它們記下來,當作為人類的一生也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將把它們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漏地帶進墳墓裡。和蠢主人的約定,九,和你一起度過的歲月,我一輩子不會忘。66上個月雷切跟人家幹架時候,作為護主性很少爆發機率全看主人人品的雪橇三傻,阮向遠在威武了一把後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終於在一個月後的今天,狗崽子身上掛傷的傷口終於拆了線。一巴掌拍開狗崽子歡快地抬起來就想去撓傷口的大爪子,雷切轉過頭問收拾著繃帶的美女醫師:&ldo;這就行了?&rdo;麗莎:&ldo;沒事了。喂小豬似的喂,肉長得快,一下子就癒合起來了。&rdo;離開了那綁成大蝴蝶結的可笑繃帶,狗崽子用力抖了抖毛,還略微不習慣。結果某個無良大胸女醫師倒是挺來勁,當著作為飼養人的雷切的面,伸出又換她那隻指甲油塗得和彩虹似的手,拍了拍顫顫悠悠夾著尾巴站在架子上的哈士奇的腦袋:&ldo;哎喲,看看這繃帶,把你腰都勒細了!&rdo;雷切:&ldo;腰?它沒有那種東西。&rdo;阮向遠:&ldo;呸!&rdo;大掃把似的尾巴將旁邊小推車裡的瓶瓶罐罐報復性地全部掃地上,在麗莎和艾莎的雙雙驚呼聲中,狗崽子咧著嘴吐著舌頭在滑溜溜的架子上面玩高難度動作,他用後腳站起來前爪子搭在雷切的肩膀上,又長又大的嘴巴像個變態似的死勁往前伸在紅髮男人的身上嗅來嗅去‐‐雷切伸手推開狗崽子的大狗臉,卻又擔心底下帶著滾輪的鐵架子被他推開了把上面那隻毛絨巨型生物摔著,所以一邊推一邊不得不伸出手抓住它的爪子讓它穩穩地趴在自己身上‐‐於是那幾乎有男人三分之二長的狗腿得寸進尺地蹭過來抱住了雷切的脖子,已經和他的腦袋一樣大的狗腦袋伸過來在雷切的頸脖處蹭來蹭去,耳朵尖在狗崽子的動作中是不是碰到男人的下顎,他皺皺眉,略微煩惱又有些無奈地伸出手撓了撓下巴。鐵架子小車在阮向遠的腳下踩的滑來滑去,幾乎隨時都有可能將站沒個站相的他從架子上去滑下去,然而狗崽子心裡想的卻是‐‐這架子不錯,大小高大剛剛合適,蠢主人咱們把這破架子順回去吧!&ldo;……下來,隼。&rdo;看了眼麗莎她們已經收拾乾淨地面,男人玩兒似的將狗崽子從鐵架子上拎了下來,狗崽子感覺良好地在地板上走了一圈,尾巴像是個蹺蹺板似的隨著它走路的樣子一翹一翹‐‐雷切看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挺滿意,這才轉頭跟麗莎用平淡的口吻唸了一大堆英文名字,在愣了兩三秒後麗莎這才反應過來雷切在跟她念新的醫藥備用物品單,火燒屁股似的踩著她的高跟鞋轉頭衝進藥房裡,艾莎坐在辦公桌旁翹著二郎腿半眯起眼:&ldo;為什麼會有修復性內服藥劑?你哪受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