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明長得也就那樣,偏偏還真的被看上了,否則,那樣的人在絕翅館應該活不過半年吧。&rdo;對於此評論,阮向遠想過踹門進去操刀制子跟裡面的人拼個你死我活,也想過乾脆把門鎖上一把火燒了醫務室一了百了,甚至想過要在這兩貨準備吃的藥裡投毒……但是到了最後,在心裡想了一百個計劃把那兩個嘴碎男殺死了一百遍之後,黑髮年輕人只是面無表情地,將自己手中水杯裡的熱水盡數潑在那扇閉合的門上,然後轉頭就走。阮向遠不是不敢出院,而是有點不想面對出院之後,人們看他的目光‐‐現在他不得不同意,睡神大爺說的話沒錯,跟王權者走得太近,真的沒有半毛錢好處……監獄裡就像是一個小型社會,什麼鳥人都有,當你得到了其他人認為你不配擁有的東西時,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神邏輯就出現了,甚至會把壓根就不是你的錯的事情,活生生地描述成壓根就是你的錯。比如阮向遠因為學過醫,被特別安排到醫務室幫忙‐‐不幸的是,醫務室在其他犯人的眼裡,就是吃飯睡覺打打屁,偶爾看看報紙的好地方。哪怕能在那裡的走廊上掃掃地,也算是沾上了仙界之光,而阮向遠一個新人憑什麼去那個地方呢?於是,那些犯人就徹底無視了在他之前無數個醫學界的新人曾經被安排過去醫療室,一口咬定,阮向遠能去醫療室,就是因為綏親自開口給開了後門。去你媽個蛋,綏來了醫療室,除了偶爾會帶點食物來改善一下他的伙食之外,加起來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走個屁的後門。有些心煩意亂地,阮向遠走出醫療室,兜裡揣著臨走前問滿臉詭異的艾莎要的一節白蘿蔔。阮向遠吭哧吭哧地走在回三號樓的路上,埋頭往前衝‐‐一路上,黑髮年輕人甚至沒有抬起頭過,直到他一路這麼低著頭衝回三號樓,衝進自己的牢房。推開門,老神棍還是在玩弄他的紙牌,技術宅還是在看他的書,大板牙坐在床上摳腳,萊恩不在,睡神大爺當然是在睡覺。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照常進行,但是又有什麼不同‐‐比如,在阮向遠借用這幾天偶爾回宿舍的情況下,摸清楚了牢房這夥奇葩的打招呼方式之後,他會發現老神棍通常會讓人抽張牌看看近期運勢,而技術宅會在他推開門的時候響亮地翻一頁書,大板牙必須是冷笑,睡神則會在阮向遠爬上自己的床上時,翻一個身。但是今天,阮向遠路過老神棍,路過技術宅,路過大板牙,爬上自己的床,整個宿舍卻依舊保持著他進來時候的那個樣子,毫無反應。阮向遠正奇怪著,好不容易爬上床了,就聽見大板牙冷哼一聲,不摳腳了,轉過身來看著他,阮向遠看著那張凶神惡煞的蛋疼臉,終於想起了什麼,將手放進口袋裡正準備說些什麼,對方卻搶先一步開口‐‐&ldo;聽說,一號樓的王權者把你弄進醫療室了?&rdo;阮向遠套東西的動作一頓,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反問:&ldo;你們怎麼知道?&rdo;大板牙冷笑:&ldo;那就是了。&rdo;說完,就轉過頭去繼續摳腳了。這語氣,微妙到令人嘔血‐‐他媽的一副心知肚明的臭語氣陰陽怪氣給誰聽?老子才敢知道這訊息還熱乎著你他媽一副老子進監獄之前就知道這事兒的節奏是在哄鬼呢?&ldo;哦對了,&rdo;大板牙轉過身,滿臉輕蔑,&ldo;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rdo;&ldo;沒什麼,&rdo;阮向遠抬起下顎,驕傲的三十七度角,目光微微下垂,絕對傲慢,從口袋裡掏出那顆幾乎被他揣得熱乎的白蘿蔔,扔到大板牙腳邊,&ldo;送你,昨天晚餐剩下的,拿去捅屁眼吧。&rdo;阮向遠冷笑,懶得去看大板牙意料之內的怒容,生命中必須充滿了驚喜,於是就好像找虐似的,他轉過頭一看,睡神的被窩底下,果然有一雙銀灰色的瞳眸也這麼盯著自己‐‐那一瞬間,氣血上湧至頭頂,恨不得想和地球同歸於盡。阮向遠氣笑了,他歪歪頭,簡直樂不可支地問:&ldo;你也這麼覺得?&rdo;沉默。三分鐘的沉默。在阮向遠都開始不耐煩的時候,白雀回答了他令人激動的三個字‐‐&ldo;不知道。&rdo;阮向遠前所未有認真地點點頭,前所未有地說了句操你媽,對牢房裡的每一位前戰友。然後他又吭哧吭哧地爬下床,出門。他手腳發冷,腦袋暈眩,根據分析,是餓的。走出三號樓,阮向遠鬼使神差地,選擇繞遠路去食堂‐‐這就意味著他必須老老實實地路過二號樓,然後打從二號樓的牢房前面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