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罐頭水果下肚,胃部的不適應和低血壓的感覺終於驅散了一些,男人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小姑娘已經停止了瘋狂啃食烤鴨的舉動,她抬著頭,像是愣在了原地似的,一臉渴望地看著他手中的水果罐頭,蕭末愣了愣,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罐頭,又抬起頭看了看這個滿嘴是油,在電暖爐橙黃色的光芒照射下顯得尤其油膩可怕的小姑娘,最後在沉默了三秒之後,從食品袋子裡翻出另外一把一次性叉子,叉了一塊黃桃,遞到那個小姑娘的嘴邊。後者毫不猶豫張口,就像惡狗搶食似的將那塊黃桃整個兒叼進嘴裡。&ldo;你很餓?&rdo;蕭末問。小姑娘抱著烤鴨,瘋狂的點頭‐‐正當蕭末以為她會再跟自己討要一塊罐頭水果的時候,卻在這時,他看見那個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小姑娘轉過頭,看著始終站在牆邊一動不動的男人,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後用歡快地聲音說:&ldo;老爸,快點過來,這個漂亮叔叔請我們吃東西!&rdo;牆邊的人動了動,沒有立刻過來。蕭末沒說話‐‐對於小姑娘說的話,又像是無聲的抗拒,又像是在預設。直到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忽然笑了聲,沒帶多少情緒地慵懶道:&ldo;過來坐,以後就是同一屋簷下的鄰居,那麼客氣做什麼?&rdo;男人這麼說了,這才看見站在門後的人猶猶豫豫地站了出來,在走出來的同時,他還用警惕性的眼睛看了蕭末一眼‐‐這一眼,卻讓蕭末當場愣在了原地。一般來說,人的面容很容易叫人輕易忘記,但是如果一個人有一雙特別的眼睛,那麼或許反而能叫人印象深刻‐‐而此時此刻,那個上一秒還妄想偷蕭末前的男人的這一眼,卻叫蕭末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對於他來說,幾乎算是生命中的路人甲的人。十一年前,他剛剛從元貞重生成蕭末,在夜舞的三層樓的拳擊臺下,他買了一個相比之下已經過了黃金比賽週期的老拳手。蕭末記得,那場比賽他買贏了,贏了幾萬塊。而那個替他贏了幾萬塊的拳手,此時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那雙彷彿是一頭歷經滄桑,褪去了所有的銳氣的孤狼的眼睛,卻彷彿是一把記憶之鎖的鑰匙,再一次喚起了蕭末的記憶。&ldo;你……&rdo;&ldo;老爸,你過來坐‐‐哎喲,你真的很討厭,我都提醒過你很多次了,為什麼不卸妝再坐下來陪我吃東西?&rdo;小姑娘歡快的聲音打斷了蕭末的話。卸妝?男人愣了愣,抬起頭,卻一眼看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臉上的淤青,正疑惑之間,就聽見了那個男人褪去了之前的警備眼神,看上去很溫和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ldo;老爸今天戲份很重,拍了很久的時間,所以這些妝已經融化在臉上不好卸去,接下來可能要幾天才能完全把它弄掉啦。&rdo;戲份很重?&ldo;什麼,&rdo;蕭末正努力在父女兩人的對話中捕捉資訊,卻在這時看見,小姑娘用她那張啃烤鴨啃得做了個鬼臉說,&ldo;那很醜啊!&rdo;中年男人露出了個佯裝生氣的表情‐‐雖然這個表情簡直不合適他這個年紀的人做:&ldo;臭丫頭,醜就不是你老爸了嗎?&rdo;&ldo;那也不是啦!&rdo;小姑娘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ldo;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老爸!&rdo;蕭末:&ldo;……&rdo;剛剛離家出走的本命年男人表示眼前的這一幕&ldo;父慈女孝&rdo;森森地刺瞎了他的狗眼‐‐不輕不重地將罐頭放到了茶几上‐‐那聲響倒是成功地讓桌邊的兩個人將目光轉向了他,蕭末假裝自己什麼也沒有做似的,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菸草叼在唇邊,男人斜睨了一眼看著自己的父女倆,想了想後從口袋中掏了一隻煙遞到&ldo;室友&rdo;的手邊,沒想到,在停頓了幾乎幾秒之後,對方卻很不識抬舉地擺了擺手,跟他笑著說:&ldo;我在努力戒菸了。&rdo;蕭末哦了聲低下頭‐‐這個動作讓男人錯過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蕭末點燃菸草抽了兩口,這才淡淡道:&ldo;老兄,我看過你演的戲。&rdo;蕭末語落,滿意地看著對方抬起頭來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樣子。&ldo;當年就覺得你過了黃金時期,大家都不肯賭你會&lso;紅&rso;,不過我還是壓了你會&lso;紅&rso;,結果果然小賺一筆。&rdo;蕭末嗤笑了聲,&ldo;沒想到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