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揚的雪花在圓底樓房鋪設了一層銀霜,
市中心的斯美爾尼宮在微黃的燈光的映襯下像一座孤傲宮殿,厚軍大衣的哨兵屹立在雪中恍若神廟門前不畏嚴寒的雕塑。
因為是聖誕節的緣故,
搭乘公交車的人只有尤瑞這位格格不入的外地人,
私人貿易被立法禁止,大馬士革的的自由繁榮在這裡成了無邊的幻夢,
只有玻璃櫥窗內的國營商店依舊燈火通明,就算在聖誕節的深夜也依舊有人排著長隊,描寫著“為了布林什維克”標語的旗幟在商店門口飄揚。
遠處高聳的煙囪正在冒出滾滾黑煙。
因為聖誕節被取締,所以就算在今天這種極為特殊的日子,軍工廠和民用工廠依舊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當然因為聖誕樹和聖誕裝飾,也一併被法律明文禁止。
歡慶節日雖然沒被明面上禁止,但過度的慶祝依舊會遭受巡邏衛兵的問話。
深吸一口冷氣,
他有時候甚至忘了為什麼要逃出蘇俄,不過看著街面上連棵聖誕樹都沒有,他大致猜到了自已為什麼當時那麼決絕了。
如果說大馬士革的繁榮是看得見的高樓大廈,邁阿密的繁榮是永不夜的新好萊塢大道。
那麼列寧格勒的繁榮宛如寒風中的堅冰,很難讓他感受到精神乃至物質的歡愉,就如穿過城市的風雪般帶給他的只有時有時無的寂寥與些許不適應。
“真是一座奇怪的城市啊。”
尤瑞拍去帽簷的積雪,
路邊的衛兵注意到了這位衣著有些奇怪的外人,對視一眼,敬了個禮朝他快步走來:
“達瓦里希,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
尤瑞將把他拉出深淵證件遞了過去,摸了摸冰冷的側臉,半開玩笑的問道:
“衛兵先生,您知道卡洛夫酒館怎麼走嗎?”
確定證件無誤後,
衛兵微微點頭,指了指遠處的路口開口道:
“就在外賓酒店的旁邊,往左拐別走錯了路,晚點可能會下暴雪,如果不介意的話拿著這把傘吧同志。”
士兵將隨手的傘連帶證件一同遞交到尤瑞手中,
敬了個禮後,緩步消失在越來越密集的風雪中。
“雖然我不喜歡這裡的氣氛,但不得不說我很喜歡這裡的人。”
腹誹兩句後,他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
撐起傘,
尤瑞搖頭疏散了呼嘯而來的疲憊,一淺一深在積雪中行走,留下了一排整齊的腳印,但很快又被緊隨而來的暴雪覆蓋。
化作一層鬆軟的白色地毯。
十幾分鍾後,
尤瑞找到了這間看上去略微有些不起眼的酒吧,比起國營商店,這的氛圍明顯變得輕快了許多。
不僅有本國人,因為靠近外賓酒店的緣故還有不少講英語、德語的外交人員。
室內的裝修也越發趨近於他習以為常的審美。
隨手找了個靠近吧檯的位置坐下,
沒一會一個身著大衣,看上去各位精神的調酒師湊到他的跟前,淡黃色的雙眼瞥了他幾眼,接著將一杯半滿的白蘭地端到他的面前,試探性的詢問道:
“您點的酒。”
正還沒等尤瑞反應過來,一個喝的醉醺醺的中年人坐的他的旁邊,將白蘭地一飲而盡拍了拍他的肩膀,裝作迷糊的說道:
“這位先生,能麻煩你服我去酒館樓上休息一會嗎?我可以給您付些報酬。”
見他還沒反應過來,又裝作不受控制的貼近他的耳邊,低聲補充道:
“尤瑞先生。”
意識到自已找對人的尤瑞連連點頭,扶著比他還清醒的強壯身軀,快步朝著樓上走去。
酒館的喧囂被緩緩拋到腦後,
合上門,
剛才的調酒師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房間內,剛想開口說話,對方嘴間豎起的食指讓他閉上了嘴。
確定沒人跟蹤後,
兩位保護傘特工收起了戒備,小聲問道:
“你什麼時候到的,把你的經歷完整的複述一遍。”
打著哈欠將先前的事事無鉅細的複述一遍後,尤瑞有些挺不住的接過酒瓶,灼熱的酒精讓他重新提起了精神。
“你果然夠幸運尤瑞先生,不過這個身份不能用了,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張新的證件,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一千盧布。”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