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爆炸聲在廣闊的荒原中連番響起,
剛才還在奔騰的坦克,轉眼被不同型號的地雷炸斷了履帶,有些運氣不好的更是被整個炸燬。
輕視讓他們付出了第一次代價。
“全體放緩!”
剩下的十餘輛坦克緩緩停下,愈發加大的暴雪中,指戰員望遠鏡中的視野只剩下密集的雪花。
作為坦克營的營長,
蘇卡託將卡其色的軍裝裹緊,可呼嘯而過的冷氣依舊止不住的往他的袖口倒灌,手中的地圖也在寒風中不斷髮顫。
他接到的任務是用一個星期時間,
驅趕零散的芬軍部隊將戰線壓縮到曼納海姆防線附近,隨後立即繞過前線城市蘇馬,朝著更利於機械化部隊行進的維堡前的平坦地形行進。
與其他幾個裝甲部隊會合,嘗試對維堡進行突破。
“長官,我們還要繼續行進嗎?”
明明才下午三點,
太陽卻已經隱藏在了風雪後,天色慢慢變黑,再過一會等天色全暗下來他甚至無法呼叫空軍支援。
粗略的打量幾眼地圖後,蘇卡託內心隱隱敲定了一個更為保險的計劃。
“最近的公路在一公里外的方向,我情願跨過冰湖多花一半時間去那條公路,也不願意往前面這片森林踏進一步,鬼知道那些積雪中還藏著多少地雷,轉變計劃朝著公路位置前進,向總部報告我們的位置變更。”
“受損的坦克就地整修,儘量在天亮之前追上我們的腳步。”
“可這樣可能會耽誤不少時間....”
參謀有些猶豫的問道。
“不管你們再怎麼不屑,我們也不能太輕視這群芬蘭人,這畢竟是他們的土地,他們要比我們對這片土地熟悉的多。”
“剛剛的地雷還沒把你的高傲炸碎嗎?不要愚昧的執行,更要隨機應變,懂了嗎尤多託?”
蘇卡託望著一望無際的雪原,
話語中不禁帶上了幾分怒意。
眼前這個年輕的參謀壓根不是他之前參謀,如果是在演習或者訓練中,提出這種幼稚的問題在他可以接受。
可這是戰爭!這種風險性的決策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不會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
想到這裡蘇卡託又開始懷念起之前和他無比嫻熟默契的老參謀,
要不是因為該死的肅清運動,這些問題恐怕也輪不到他自已操心吧,可惜啊自已再也見不到他了。
年輕的參謀點點頭,
但從他那不屑的眼神中,依舊可以看出,他絲毫沒有把芬蘭人當成對手,執行蘇卡託的命令也純粹是因為他的官職沒有對方高。
不耐煩的朝著各級指戰員發出了更改行動方向的命令後。
坦克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再次朝著更遠處奔赴,身後的破銅爛鐵和燒焦的屍體被大雪逐步覆蓋,幾輛履帶受損的坦克、幾十個士兵和十餘位維修員也被同時留著了這片雪地。
“他們走了嗎?”
不遠處的山頭,望著空地中支起的一個又一個小帳篷,五人一組的芬蘭精英小組揉了揉凍僵的臉頰。
右手一刻不停的擦著槍油,以免武器上凍,並使手中從敘利亞進口的高檔安布雷拉制式步槍處於隨時都可使用的狀態。
他們並沒有帶多少子彈,一方面是因為過多的攜帶彈藥會影響他們的機動性,另一方面則是以他們的槍法。
根本用不了更多的子彈。
“走了。”
聽著坦克的引擎聲逐漸消散,領頭的組長掏出為數不多的望遠鏡喃喃道。
“曼多你趕緊去通知村莊裡駐紮的步兵連,他們十有八九會去二號公路,村莊就在二號公里旁邊,馬上滑雪去通知他們撤離。”
“從樹林抄小道過去,速度要比那些笨傢伙快的多,深夜的芬蘭可比白天更冷。”
踩著滑雪板的曼多趕忙背上槍,
轉瞬消失在雪林中。
“那我們呢?”
身旁的狙擊手望著空地中點燃的篝火,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不著急,等天再黑一點,我們再讓他們睡不了一個好覺。”
組長扭頭冷笑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黑暗取代日光成為了現在的主色調,
維修員擦去眉間的冰霜,打著燈勉強將履帶修好後,長呼一口氣,坐到篝火前溫暖的火光將他早已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