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腐化自己的同志?”
托洛茨基摘下眼鏡,擦去玻璃鏡片上的薄霧喃喃道。
“不....托洛茨基先生,你只是在救人,難不成放任他們在勞改營中隨著風雪消逝,才是你想看的嗎?”
托洛茨基端起的茶杯猛的愣住,接著問道:
“我憑什麼要幫你們?”
“你不是在幫我也不是在幫安布雷拉,你是在幫自己,幫自己的同志托洛茨基先生,我們把他們救出來,但並不代表著我們會限制他們的自由,只要他們想他們隨時可以回去,當然如果你選擇合作,我有許可權給予您一點點小小的幫助。”
“比如和其他國家的監視部門打個招呼,再比如讓這份逮捕令再也不會出現在您眼前。”
“我要提醒您,您的一個選擇可能主宰著幾千人乃至幾萬人的命運。”
羅蘭有條不紊的開口道。
客廳陷入一片冷寂,
只剩下呼嘯的暴雨不斷敲打著門窗。
托洛茨基皺起的眉頭慢慢舒展,和一家公司談合作,在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變成了眼前的現實。
或許他會因為今天的點頭丟掉名聲,莫斯科的法院會額外給他增添一條勾結外部勢力的罪名。
但比起鮮活的人命,他並不在乎。
“我能怎麼幫你?”
見對方點頭同意,羅蘭的嘴角微微翹起,從隨身的公文包中取出紙筆和照相機,
“很簡單,一封信加一卷錄音。”
.....
與此同時,
莫斯科契卡部長辦公室內,亞戈達將嘴中的藥丸混著熱水吞嚥進肚。
圖哈切夫斯基被槍決的後果,可不僅僅的是一條人命這麼簡單,整個軍界也開始遭受肅反的風浪影響。
原本因戰爭間歇下來的風浪,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捲起了龍捲。
葉諾夫這個瘋子把只要和圖哈切夫斯基有一點關聯的人全部列入了名單,無論是軍械研究院那些只是和圖哈切夫斯基打過一聲招呼的研究員。
亦或者是那些接受過圖哈切夫斯基嘉獎的軍官,
全部變成了那個瘋子獲取權力的目標,
在他的帶動下,整個契卡就像一個高速運轉的斷頭臺,夜以繼日的執行重複且血腥的斷首工作。
他還不能發表任何反對意見,因為亞戈達清楚,葉諾夫空降契卡絕對是斯大林想要藉著這個混蛋的眼睛盯著自己。
如果敢露出一點不滿或同情,那麼名單中的下一個絕對會變成他自己。
每簽署一份檔案,
亞戈達就感覺自己在殺人,強烈的負罪感讓他每天都在思考圖哈切夫斯基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是啊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會不會後悔了。
扶住額頭,
睡眠不足帶來的頭疼在藥物的作用下,得到了些許緩解。
將最後一份兩千人的勞改名單簽訂完畢,
亞戈達將滿是鮮血的制服褪去,披上西裝大衣,剛準備離開這所讓他日夜遭受良心譴責的刑場。
桌面上的一封被羈押在檔案底的信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表弟的信?可我哪來的表弟?
秉持著疑惑和好奇,
亞戈達用小刀劃開信封,一行簡短精煉的話映入他疲倦的雙瞳,
“亞戈達先生,我在街尾的酒館等您一同拯救其他人的命運。”
最讓亞戈達感到震驚的是署名頁的一行英文小字
——安布雷拉
“秘書!這封....。”
亞戈達剛準備開口透露這個資訊,可不知為何,話剛說完一半就被本能的掐斷了,像是有人控制了他的行為。
讓他硬生生隱瞞下了這個秘密。
“部長,您有什麼事嗎?”
門被推開看著探出半張臉詢問的秘書,亞戈達緊拽著信紙的右手,緩緩歸於平靜。
理智告訴他只要現在將這封信的情況彙報出去,根本成立不了證據,他不但不會遭受任何影響,還可能因為抓獲幾個間諜重新贏回斯大林的信賴。
但....然後呢?
繼續殺害自己的同志,繼續充當人人懼怕的劊子手?
他不想繼續下去了,他受夠了!
哪怕這有可能是葉諾夫那個混蛋給他佈置的陷阱,想把他的命和職位乃至權力也一同奪去,那他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