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另外一個世界。而此時此刻,在羅修面前的則是那一座像是浮屠羅門的建築。依舊是由古老的羅馬式建築發展來、被文藝復興建築所繼承的哥特式建築,高高的鐵欄杆以及斑駁的牆壁‐‐雖然看得出曾經二次粉刷,但是鋪天蓋地的爬牆虎卻將它們新粉刷的牆壁破壞,粉紅色的牆壁下面露出了一層泛著黃色的灰色牆壁;建築的房頂高聳消瘦,帶著一個小小的尖頂閣樓,當帶著絲絲涼意的風吹過時,站在這座建築的面前,黑髮年輕人卻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他看見浮屠羅門時一樣‐‐哦,不‐‐換句話來說,這感覺更加強烈。眼前的建築神秘,崇高,然而當人們站在它的跟前抬起頭仰望他的時候,卻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哀婉情緒‐‐羅修從來沒有想到過,冰冷的建築也能散發出屬於人類的複雜情感,而他現在就是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這些。&ldo;我說過,這裡讓人窒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家庭會因為孩子與父母分離而快樂起來‐‐很多孩子從這裡離開走向新的家庭,更多被拋棄的孩子來到這裡,而後者帶來的負能量遠遠不能讓前者那一點兒我們自己都看不清屬性的陽光碟機散。&rdo;低低的女童聲從身邊響起,黑髮年輕人微微一愣後低下頭,看著拉朵妮放下自己腦袋上的斗篷帽尖,風吹過時將她那頭柔軟的捲髮弄得有些凌亂,她轉過頭,用那雙又圓又大貓兒似的眼睛掃了羅修一眼,這才緩緩繼續道,&ldo;有人說過,長期面對粉色的牆壁會讓人的心理變得暴戾而扭曲,但是粉刷牆壁這種事情卻並不由得了真正住在這所建築裡面的人決定‐‐它們只會把用剩下的油漆拿過來,以慈善的名義廢物利用。&rdo;&ldo;……&rdo;羅修很驚訝為什麼這樣的話會由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嘴巴里說出來。拉朵妮將手中的花籃隨手擺在門邊,用那隻完好的手抓住了羅修的手腕帶著他繞著整個建築走了一圈,他們在幾乎等同於浮屠羅門當年羅修遇見烏茲羅克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同樣的廢棄花園,但是拉朵妮卻告訴羅修,那個後面是禁地,聽說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建築在廢棄的花園裡,但是這花園卻作為禁地被鎖上了二十多年,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夠獲得批准進去。&ldo;為什麼?&rdo;&ldo;沒有為什麼,鞋匠先生說的話,我們就得無條件聽從,沒有人能夠違背自己的衣食父母。&rdo;拉朵妮一邊說著,又以不容拒絕的橫衝直撞氣勢將黑髮年輕人拽到了一個類似前院的地方。這個時候,在隱隱約約的笑鬧聲中,羅修發現前院裡居然有一群和拉朵妮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有男孩兒,也有女孩兒,他們看上去來自不同的國家擁有不同的膚色。唯一的共同點是,令人覺得並不太舒服的,那些孩子看上去都是身上有所殘缺的,有一個在遊戲的過程中刻意明顯地看見他的腳下不穩,比如從右腿的大腿根部下面開始就空空如也;還有一個小姑娘的下巴是歪的,天生畸形;在那個小姑娘身邊的孩子只有一隻眼睛,對稱的另外一隻眼睛的部分是空空如也的一片平坦,另外的眼睛不像是瞎了反而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而最讓羅修在意的是,還有一個從頭到尾看上去都很正常的捲髮小姑娘,她看上去可愛極了,但是糟糕的是,她只有一半的腦袋‐‐和正常人不同,她從額頭往上的部分是完全乾癟的,就像是一個坍塌的沙袋。他們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身邊的人和自己有什麼不同或者因此而感到奇怪,他們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孩子似的圍在一起玩耍‐‐在看見他們的時候,羅修甚至確定自己看見古怪的拉朵妮眼中一亮,但是奇怪的是,小姑娘並沒有上前去跟他們打招呼,也沒有立刻加入他們的遊戲,她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是的,那些孩子似乎在玩一個遊戲。一個孩子蹲在中央,曲起膝蓋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之間,其他的孩子拉著手圍繞著他轉圈圈,一邊轉圈圈一邊整齊地用稚嫩的童聲念著‐‐【圍起來,圍起來!籠中的鳥兒,何時才會飛出來?快天亮的夜晚,白鶴和烏龜摔倒了,在你背後的人是‐‐誰?】看上去只是一個簡單的遊戲,當繞圈圈的運動和這首詩歌一塊兒停下來的時候,那個在中間的孩子就必須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猜這會兒停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孩子是誰‐‐一個單調卻無聊的遊戲,但是他們看上去卻玩得很開心。羅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