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多猜測,他們 負責的主人就要替寵物洗澡。當瞭望臺上的水手已經能透過望遠鏡隱隱約約地看見籠罩在他們即將要停靠的巴塞羅那港口上空宣如白晝的燈火,當海風將這座被命名為&ldo;日不落港灣&rdo;上的歌舞歡笑傳遞到每一個心生嚮往的水手耳朵裡時,忽然之間,他們卻猛地聽見從貨倉入口所在的方向,又傳來熟悉的&ldo;咚咚&rdo;聲響,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從不遠處那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那座港口處收回,幾秒後,他們看見了他們的大副重新出現在視線當中。男人昂首挺胸,臉面上依舊還是和他下貨倉之前時看上去一模一樣地……面無表情。只不過這會兒的功夫,在雷蒙德的右手手肘裡,比起他下去時倆手空空的狀態,還多夾了一坨不明生物。這坨不明生物還在拼命地掙扎著。然而被夾在雷蒙德大副的手肘之間,無論他怎麼撲騰都完全沒辦法將自己從那束縛中掙脫出來,並且不管他是張牙舞爪還是死勁兒蹬腿,夾著他的男人卻始終不受影響一般保持著沉穩、快速的步伐往二層甲板的休息室方向走去。眾水手們瞬間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面面相覷。有多管閒事的湊上去,狗腿地問:&ldo;老大,您這是‐‐&rdo;幹蛋呀?這個時候,雷蒙德已經夾帶著蘭多走到了二層甲板之上,聽到了疑問,他只是從喉嚨深處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ldo;給寵物洗澡&rdo;,續而抬起腳,&ldo;呯&rdo;地一腳踹開了自己的船艙大門‐‐順手扔垃圾似的將手中夾帶的黑髮年輕人扔進房間,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男人這才回過頭,對下面一群傻乎乎地張著嘴仰望著他的水手們說:&ldo;送一桶熱水上來。&rdo;雷蒙德話一剛落,從他的房間裡就傳來了一聲暴跳如雷的反抗‐‐&ldo;老子不洗!&rdo;&ldo;不洗?低頭看看你自己身上‐‐看見了沒?算了別看了,就快要長出綠毛來了,猴瘟前兆,再不洗就成絕症了。&rdo;&ldo;你才長綠毛,少胡扯!你放開我!馬上船就要靠岸了,我下了船到小瑪利亞家再清洗一樣的!&rdo;&ldo;小瑪利亞?那是什麼?你什麼時候在巴塞羅那養了只鸚鵡?&rdo;&ldo;你才養了鸚鵡!&rdo;&ldo;你錯了,老子只養了猴子,現在正呲牙咧嘴地衝老子吱吱吱吱叫呢,因為他跟他身上的跳蚤培養了深厚的友誼,難捨難分。&rdo;&ldo;滾!小瑪利亞是女人的名字!女人!&rdo;&ldo;女人?別幻想了,你現在這副尊容,連母蚊子都不會想來咬你。&rdo;&ldo;放屁!&rdo;&ldo;你身上有蚊子包麼?&rdo;&ldo;……&rdo;&ldo;沒有吧?水送來了,廢話時間結束,滾過來洗澡。&rdo;&ldo;……&rdo;&ldo;過來!&rdo;&ldo;……&rdo;&ldo;不過來是吧?那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賭博的問題‐‐&rdo;&ldo;雷蒙德。&rdo;&ldo;做什麼?&rdo;&ldo;你站著別動,待我飛奔過去。&rdo;眾水手:&ldo;……&rdo;聽著這美麗的對話,眾人只覺得心裡十分奇怪‐‐明明這會兒船還沒靠岸,明明這會兒他們還沒下船,明明這會兒他們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清涼可口的啤酒,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他們卻愣是覺得自己已經……醉了。……雷蒙德大副替自己的&ldo;寵物&rdo;洗澡的時間用的有些久,而在甲板上的水手們表示他們已經心很累地完全不想去追究那不時從二層甲板上傳來的巨響是怎麼回事‐‐其中有一次聽上去像是誰把誰的頭狠狠地撞在了甲板上,那一聲倒是挺響的,不過隨之而來一陣更加劇烈的&ldo;轟隆轟隆&rdo;&ldo;哐哐哐&rdo;聲預示著大副船艙內的兩個人都還活著,於是,水手們便紛紛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自己什麼也沒有聽見,熱熱鬧鬧地將船隊靠了岸。沒有任務的水手迫不及待在第一時間下了船,有任務的也從甲板上一擁而散,成群地結伴去與碼頭人員做交接工作去了……一個新招的水手心理素質沒那麼堅強,下船之前那是一步三回頭‐‐生怕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