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我死都不放!你快抓住我的手腕……快……啊……”冷桑清似乎有些撐不住了,但雙眼中那堅定的意志卻絲毫不曾動搖。“清兒!快鬆手……你這個傻瓜……會沒命的……快!”龔季颺在後面斷斷續續地喊著,由於地面是石磚,比較光滑,而且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障礙物,他此刻是用自己的下巴頂著地面,才勉強拉住了冷桑清,地面上的一些碎石粒都已經扎進了他的面板裡。“你快放手!下面的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你不要一時衝動,為我失去性命!不值得的!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聶痕眼裡的恐懼已經轉成了乞求。是的,他在乞求冷桑清放開手,說出的這些話也是傷人的,儘管冷桑清認為他是在故意氣走她,但卻是聶痕發自內心的,這段若即若離的感情已經壓抑了兩個人太久,聶痕原本已經拋開了所有,打算直面面對自己心裡的感情,可父親的死讓他徹底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失去親人的感覺並不是說放就能放的,因為要報仇,自己寧可死也要殺掉羅森,可自己站在冷桑清的面前,自己難道不同樣是一個羅森嗎?“這個時候你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冷桑清已經聲嘶力竭,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就算死也要一起死。那麼多人都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為什麼你也要這麼說!為什麼你也要放棄!難道你一次次的救我,是假的嗎?難道我們彼此深情地對視,緊緊地相擁,是假的嗎?難道你身體裡流淌著我的血液,是假的嗎?聶痕,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無論你在天涯海角!聶痕,我愛你!不顧一切的愛著你!可以失去所有的愛著你!你明白嗎?!!”聶痕滿是深情地看著她,微微地笑了,笑容裡充滿了感激,但眼角卻透露著一絲更加難以言喻的痛楚,他的眼眶溼潤了,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到了臉頰。他哭了,的確哭了,已經忘記到底是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眼淚是什麼樣子了,而這麼多年的積攢似乎都是為了這一刻,淚水轉瞬間就如同洪洩一般,全都湧了出來,透過朦朧的晶瑩,他覺得冷桑清更加美了,美得讓人心疼。“謝謝你,清兒……”聶痕滿是淚水的笑容裡,呈現出了一種坦然的絕望,這讓冷桑清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我很慶幸此生得到了你的愛,可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在一起,知道我和冷天煜有什麼過節嗎……”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萬般的悲傷從他深情的眼睛裡透了出來。“因為,你們的父母是我害死的……”“撕……”袖子斷裂了,染滿血跡的碎布還死死攥在冷桑清的手裡……她覺得這個世界都一片空白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倒不如已經死了……雙眼直直地盯著手中的碎布,這個時候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被一片片撕裂的聲音,疼得已經呼不出氣了。直到下面傳來了震天的爆炸聲,她的心也跟著碎成了灰燼。“h……en……”她試著喊出他的名字,但卻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蒼白。雨下得更大了。龔季颺走了過來,艱難地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冷桑清,冷桑清的身體已經像是一灘潰不成形的爛泥。他把她緊緊擁在懷裡,想要開口,但真的說不出話來。“啊……啊!!!”一陣痛不欲生的哭喊,撕裂了天地。☆、146 第一年第一年。不太安穩的一年,戰火、天災、饑荒、瘟疫……在世界各地不斷上演,聶門發生的事情也引起了海嘯般的動盪,不僅是經濟方面,還有政治方面,僅剩的兩家掌事分攤了聶門的所有產業,為了牽制彼此,並沒有分家,但因為分配不均也時不時的有所爭執。————————————————————天漸漸暖了,已經到了入夏的季節。病房裡難得的安靜,身著一套肥大病號服的冷桑清,站到了偌大的落地窗前,似想非想地望著外面。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有時候在這裡一站就是一整天,甚至連水都不喝一口。她的頭髮披散著,已經長長了好多,但從來沒有整理過,所以顯得很亂,她的臉上是素顏,面色蒼白,有一點點泛黃,純美的樣子就像一顆毫無瑕疵的水晶石,輕易完勝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張精雕細琢、凝脂煙粉的臉。窗外已經開始有了一些絲絲點點生機盎然的綠色映入她的眼簾,陽光和煦,偶有幾縷淡淡的輕雲,樹枝上有一群鳥兒在歡聲笑語著,但屋子裡聽不到。曾經這是冷桑清最喜歡的畫面,但現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嘗試著深呼了一口氣,胸口還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悶痛。聲音驚醒了屋子裡坐在沙發上瞌睡的聶跡,看到冷桑清又站在了落地窗前,他沒有去打擾她,只是倒了一杯開水,輕輕放到她身邊的桌子上,又溫柔地吐了一聲:“喝點水吧。”隨後自己回到沙發上,衝了一杯咖啡,看著今天的報紙。冷桑清沒有說話,從一開始住進這間病房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