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的工作是賣布料,比起稱重賣糖果那些更容易懂。布料的種類和質地雖然繁多,但操作流程相對清晰明瞭。
可是唯一麻煩的就是她不識字,現在買票都需要布票的,要是看錯,那麻煩就大了。這無疑是個棘手的問題,讓許耀翰也為此費了不少心思。
所以第一天下班後,許耀翰便準備了各種尺寸的布票帶回來讓張博文開始教他娘怎麼認字。那些布票上的字密密麻麻,對於不識字的李秀秀來說,如同天書一般。
“其他字不認識也行,至少要把布票上的字弄明白啊。不然出錯了,就得咱們自己賠了。賠錢是小事,要是被領導嫌棄了就麻煩了。”老太太在一旁一臉認真地叮囑著。
好在是自己兒子教,李秀秀也沒有覺得太尷尬。學了一晚上,基本上都認識了。
張博文教得耐心,李秀秀學得用心,昏暗的燈光下,母子倆專注的身影顯得格外溫馨。
第二天一早起來,李秀秀還重新鞏固了一遍佈票上的字,生怕自己遺忘。上班後,還有老師傅帶著,扯布,量布,這些活在家她們也做過,倒也不陌生。老師傅在一旁細心指導,李秀秀認真聆聽,不時點頭。
這一天下來,李秀秀對於自己的工作是越來越順手了。加上有許耀翰的關係,她跟供銷社其他員工也逐漸熟悉起來。大家對她頗為照顧,工作氛圍十分融洽。
這一天回到家後,她再也不是那個剛進供銷社而膽怯的李秀秀了,落落大方的跟家裡人講述著今天在供銷社發生的事情。她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神采飛揚。
她講的開心,老太太跟著幾個兒媳婦聽的也高興。屋內充滿了歡聲笑語,溫馨而又熱鬧。
說起來李秀秀不由的撇了撇嘴道:“娘,這兩天上班後,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城裡人看不起咱們鄉下人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不滿。
老太太幾人聽到這話,來了興趣,追著問道:“咋回事啊?怎麼上兩天班就讓你琢磨透了?”
她們好奇地睜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聽下文。
李秀秀笑著解釋:“今天遇到兩個,應該是咱們隔壁村的老太太來供銷社買布。我嘴都說幹了,他們也沒有想好要哪塊布,可咱是為人明服務啊。可不是得有耐心等著他們挑選了。”她邊說邊比劃著,繪聲繪色。
說完她撇了撇嘴:“可是她們選就算了,每塊布都得摸摸才行。你說說來鎮上你倒是把手洗洗啊,那手還帶著泥點呢,摸髒了可不就賣不出去了。”她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
老太太他們聽後,也跟著嫌棄起來。每次他們去鎮上,哪次不是穿的乾乾淨淨,洗的利利索索的。就怕別人嫌棄他們是泥腿子。
不過也有這沒有眼力見的人。
“這就是個別人,咱們村裡人,大多數去了鎮上都是乾乾淨淨的。甭管別人了,咱們做好自己就行。”老太太說道。
“好,聽孃的。”李秀秀點了點頭,“而且大多數顧客還是挺好的,有禮貌也乾脆。”
一家人又聊了一會兒,才各自去忙別的事。
看著李秀秀的工作越幹越順手,許耀翰便開始準備安排張博文進供銷社了。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許耀翰看向老爺子,神色鄭重地說道:“爹,我想帶著晏晏他們回南方那邊轉轉。從找到你們後,在這裡安家。出來也都快兩年了,那邊雖說沒有親人在了,可是戰友還有不少的。”燈光下,他的眼神中透著對往昔的懷念和對故友的牽掛。
張家人聽到這話,沒有多想。畢竟許耀翰從小就是在南方長大了,回去看看也情有可原。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想到他的工作,老張頭皺眉問道:“那……那離開了,工作怎麼辦?”
許耀翰笑著指了指張博文:“讓博文去頂替我一段時間,正好他也放假了不是。順便可以嘗試一下工作跟上學哪個輕鬆。”
張博文聽到讓他去頂替姑父的工作,一下子緊張起來,說話都開始結巴:“我……我不行吧?”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自信,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
許晏笑著鼓勵道:“表哥,你還沒去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再說舅媽也在供銷社,你怕什麼?”說完還拍了拍張博文的肩膀,給予他力量和支援。
李秀秀跟著點頭:“就是,娘不是也在供銷社上班。有啥不懂的,不是還有我在麼?”
決定好讓張博文代替許耀翰工作後,老太太他們又擔心女婿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孩子。擔心的問道:“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