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翰他們吃過晚飯,歇了會就回家了。老張頭他們也回了屋裡休息。想到明天屠宰場就能有訊息了,老太太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老張頭被她吵得不耐煩地問:“你這是怎麼回事?一直動來動去的,還讓人睡覺不?”
老太太不滿地哼了一聲:“我現在高興得很,哪能睡得著啊。一想到國勝他們馬上就要到鎮上去工作了,我心裡就高興。”
老爺子聽了這話,心裡也挺開心的,但又想起家裡還有其他幾個兒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坐起身來說道:“老婆子,你別隻顧著國勝啊,家裡還有另外兩個兒子呢。就算國慶是村裡的大隊長,難道他就不想去鎮上上班嗎?”
老太太突然聽到老頭子這麼一說,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也坐直了身子,拍著大腿抱怨道:“哎呀,我的老天爺啊!你說我們家生這麼多兒子有啥用啊?”
老張頭摸黑到炕邊,伸手摸了摸,終於摸到了火柴,點燃了一根,微弱的火苗照亮了四周。他又摸索著點著了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將它放在炕桌上,房間裡頓時亮堂起來。
老張頭看著老伴兒,壓低聲音問道:“咱家錢你都放哪兒了?拿出來下。”
聽到這話,錢老太太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口袋,瞪大了眼睛凝視著老頭子,支支吾吾地問道:“你問錢幹啥?”
老張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這老太婆可真是個守財奴。他笑著說:“我能幹啥,明天耀翰去鎮上,要是真有訊息了。那工作你不得花錢買麼?”
錢老太太一聽,恍然大悟,對啊,如果真有工作機會,不花錢怎麼可能得到呢?她連忙從炕上下來,一邊抱怨著一邊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她找了好幾個地方,終於找到了好幾個小手絹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
老太太開啟手絹,裡面露出一些零錢和幾枚硬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咱家錢都在這了。唉,不是這兩年吃喝都是女婿給買的,哪裡還能剩下錢呦。”
老張頭心裡有些失落,但他還是強打精神,自顧自地開啟了其他包著錢的手絹。經過一番計算,他發現總共還不到三百塊錢。這些錢對於購買一份工作來說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如今,即使在小鎮上找份工作,最少也要六七百塊錢,而這點錢根本無法滿足需求。
老張頭不禁感嘆,自己省吃儉用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才積攢下這麼點錢。雖然看起來不多,但在這個時代,許多家庭甚至連這些錢都拿不出來。
老太太同樣感到憂慮,家裡的食物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從未有過奢侈的念頭。然而,家裡的人口眾多,生活開支也不小。要想攢下這些錢實在是太困難了,每一分錢都是她小心翼翼節省下來的,恨不得將一分錢掰成兩半來花。
她想了想,面露難色地說道:“老四的工作雖說沒有花錢,可國勝他們的肯定得掏錢了。這點錢能打理好關係麼?”
不是她不信任許耀翰,而是怕再麻煩他了。
這一年多來,她沒少聽村裡人們說當初去鎮上買糧食花了多少錢。多少家底都拿出去買糧食,就是為了填飽肚子。
要不是他們家碰到許耀翰找過來,沒準還不如村裡人呢。畢竟他們家人口這麼多,就是天天啃樹皮估計都吃不飽的。
老張頭把炕上的錢都收了起來,吹滅了煤油燈,躺在炕上嘆了口氣:“明天看看女婿怎麼說吧,反正咱們不能讓耀翰在幫咱家出錢了。耀翰幫了咱家太多了,不行,就跟村裡借吧。等秋收了,換工分或者糧食出去都行。”
老太太也跟著點頭,當然不能再麻煩女婿了。這些日子他們家跟著許耀翰佔了多少便宜了。可不能再麻煩女婿了。
而被老太太他們惦記的許耀翰,剛剛坐在沙發上休息。
許晏哄睡了小傢伙走出來問道:“悶悶,你不是說二舅他們的工作還得在等些日子再說麼?怎麼今天就準備給他們安排了?”
許耀翰笑著給許晏拿了杯冰激凌:“因為我看到主人擔心跟自責的眼神了。我不喜歡看到主人這樣的表情。既然這工作早晚都要安排,早一點就早點吧。”
說完他還笑著打趣道:“無非就是以後遇到村裡人後,我臉皮再厚一點。不怕他們纏著我不放了。”
可許晏聽到這話,心裡卻暖暖的。想到工作的事情,他擔心地問道:“要是能安排工作,是不是需要張家出錢了?他們能有那麼多錢麼?”
許耀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依我對張家的瞭解,他們家存款可能不會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