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萍站起身來回房去換衣服,道,&ldo;走了。&rdo;&ldo;他不吃魚粥嗎?&rdo;陳琰多希望餘俞嚐嚐他的手藝的,聽餘俞走了,挺失望。&ldo;要做父子鑑定,最好用血液、精液、組織樣本或者腮腔細胞,腮腔細胞最好取,就是用棉籤在口腔裡取口腔黏膜……&rdo;電話另一邊的小姐聲音柔美地回答著問題,餘俞站在公用電話亭,身體雖站得筆直,但拿著話筒的手卻不由得顫了顫。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沉痛,道,&ldo;若是用精液做鑑定,應該怎樣把樣本寄給你們?&rdo;&ldo;……取了精液倒在乾淨的衛生紙或者紗布上,在室溫下晾乾,裝入乾淨的信封中寄給我們就行了,最好在兩週內送檢,時間過長可能會導致樣本無法使用……&rdo;餘俞把電話掛上,靠在電話亭邊上發了一陣呆,這才邁動沉重的步子走到停車場去取車回去。坐進車裡,餘俞又是一陣發呆,寂靜的空間讓他腦子裡一片迷糊,父親離開家時候的情景已經成為他腦子裡不可磨滅的一個畫面。那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裡的畫面,淡灰的天色,青灰的碼頭上,還有在黑壓壓的烏篷船隻,河流在黎明的那一絲泛白裡蕩著黑幽幽的光……父親的模樣卻早已被歲月噬得模糊不清了,只剩下一個看不清楚的輪廓,像是掩在濃濃的霧氣裡面的一樣,但是,父親離開前彎下腰來撫摸他頭頂的動作他還記得,甚至他還記得那手掌摸在頭頂的觸感……餘俞始終無法將那個離開的父親和餘誠傑聯絡起來,無法將餘誠傑的長相放在那張黑白的模糊了人的長相的照片裡。餘俞垂下了眼簾,以一種從沒有過的脆弱姿態輕輕抱住了自己的雙臂。母親那時候的眼淚彷彿又在流了,冰涼的,流在這樣的夜裡,餘俞輕聲喚了一句,&ldo;媽,我害怕去……&rdo;母親臨死前拉著他的手,黑黑的眼睛盯著他,對他一遍遍要求,&ldo;去找你爸爸!&rdo;&ldo;媽,我不想去找他,我不想去找他……&rdo;餘俞靜靜地坐在那裡,直到手機聲音響起,他才愣愣地回過神來,看了放在副座上的手機兩眼,他不想去接,但經不住那手機不斷地響,他只好把它拿到了手裡。餘誠傑打來的。餘俞愣愣看了一陣,響聲停了,餘俞鬆了口氣,但在他還沒把手機放下的時候,手機就又響起來了。餘俞沒有什麼性質來調手機鈴聲,於是他這上面的鈴聲就直接是最開始設定的那首&ldo;獻給愛麗絲&rdo;。這優美的旋律好像更容易讓人憂鬱一樣,餘俞按了接聽鍵,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餘誠傑的聲音。餘誠傑的聲音低沉而性感,還帶著關懷,&ldo;小俞,怎麼這麼久才接?&rdo;那低沉的嗓音讓餘俞鼻子一酸,聲音居然都帶上了一絲不自然地鼻音,道,&ldo;我在倒車出停車場,剛才有別人的車要先過,我給他讓道便沒來得及接電話。&rdo;聽出餘俞聲音裡的不自然,餘誠傑聲音頓了一下,&ldo;你嗓子不舒服麼,是不是感冒了。&rdo;餘俞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道,&ldo;還好,就是嗓子有點幹。&rdo;&ldo;是不是天氣有變冷,你注意加衣服。&rdo;餘誠傑說道,又講了些在日本那邊的情況,然後道,&ldo;我估計明後天就回,到時候你去機場接我。&rdo;&ldo;不是預定還有一段時間才回的嗎?&rdo;餘俞遲疑了一下,反問道。&ldo;這裡也沒什麼好呆的,預定去溫泉度假,看來也和家裡差不多,還不如回去了。&rdo;餘誠傑語氣淺淡地回答。本來是預定帶著餘俞一起去的,便接受了日本藤原君那邊的好意,擬定了去雪嶺溫泉,還有去看雪景,滑雪之類,不過餘俞沒有去,這些節目他便也沒有了什麼興致,事情辦完,還不如就回k城去,再說也好些天沒見餘俞,雖然他不是沒了誰就不行的人,但畢竟想念,他也不會自欺欺人,那就趕緊回去見餘俞。掛了電話,餘俞又在車上坐了一陣,又把車開到海邊去垂了一陣海風,直到身上沾染了濃重的海水的腥味,他這才開車回去。餘誠傑下飛機洗好澡出來,餘俞面色緋紅,一襲白色浴袍,包裹著他矯健而修長挺拔的身軀,身上還帶著水汽,給人潤潤的感覺,整個人也添了幾分平時沒有的靈性和少年般的清亮感。餘誠傑眼神溫柔地看著他,起身用手裡的毛巾給餘俞擦頭髮。餘俞坐到床沿上去,由著他幫自己擦拭。擦好後,餘誠傑彎下腰在餘俞唇上親了一下,道,&ldo;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