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逸然逗著孩子,&ldo;小傢伙,你給奶奶說,你當然要長得像我了,我的兒子不像我像誰!&rdo;孩子才不懂這些,就只是眼睛跟著他轉,白白嫩嫩的小臉,小鼻子,小嘴,一切都還小。曹逸然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小時候是這個樣子的,時光易逝,他已然長大,手裡抱著的都是自己的兒子了。也許再一晃,手裡抱著的孩子也就長大了,而他,也就該老了吧。他看了看身邊的母親,猶記得她年輕時的風采,現在,魚尾紋已經那麼明顯了,不由感覺悲涼……百日宴上,孩子被抱出來,也許是宴會場太吵,一出來他就開始哭,曹逸然本在和客人說話,只得趕緊過去看兒子,他一身修身西服,居然抱著孩子也不顯難看,反而異常溫柔起來,好些女客都被吸引,他正逗孩子笑,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宴會廳站在角落裡的白樹,那一瞬間,四目相對,曹逸然突然覺得自己手裡的孩子沉甸甸的,他幾乎都要抱不穩,只得轉給了身邊的奶媽,讓她把孩子抱下去,不要再進宴會廳,說這裡光線太強,而且有酒氣和香水味,他不喜歡。曹逸然作為孩子的父親,長輩和同齡的兄弟來得都多,他自然分/身乏術,應酬得腳不沾地,想和白樹單獨說幾句話,但也不能,只是,每次目光都要瞄過去,不得不被他的身影粘住了視線,牽掛住了心神。白樹的父親白老先生也有來,這幾個月,兒子的狀態一直不好,居然關在家裡寫起警匪偵探小說來,不寫小說的時候就伺候一盆月季花,宅起來不出門了,他和老伴都知道是白樹和曹逸然之間的關係出了問題,以往精力充沛,見天在外面跑的兒子才關起門來一心做大齡宅男。但是,勸也不好勸。白老先生已經完全知道了曹逸然這邊出的事情,那個給他懷了兒子的女人難產死了,活人怎麼掙得過死人,曹逸然還在悲傷裡這段時間,自己兒子當然就意志消沉了。他和老伴也想給兒子打氣的,而且自願做先鋒到曹家來探聽訊息,奈何每次要和兒子商量,兒子都閉關說等他把稿子寫完了再商量,這稿子一寫,就寫了幾個月了……8989、 愛妃與朕 白樹是被周延帶到宴會廳後面的休息室去的,對於這裡,周延是異常熟悉,孩子在後面最大的休息間裡,趙老太太也在裡面,另外幾個家人和特別親近的親友也在。這個不姓曹,反而要姓李的小寶寶,比曹逸然當年生下來還要寶貝,畢竟這麼一大家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小孩子了,而且這個小孩兒的確是長得可愛,又因為早產特別體弱,故而更惹人疼愛。白樹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周延則是先走進去了,逸寧蹲在孩子的搖籃旁邊往裡面看,孩子吃了奶,已經睡過去了,粉撲撲的小臉蛋,眼睫毛還稀稀落落的,頭髮也只是黃黃一層絨毛。逸寧看得不轉眼,又不敢動,周延走過去,就把他拉了起來,逸寧轉過頭,看到走進來的白樹,就對他笑了笑。因為孩子在,大家說話聲音都沒有太大,白樹走過去看了搖籃裡的孩子,那小小的一團,讓他心裡感覺很是奇妙。一種無法描繪的酸酸楚楚卻又絲絲憐愛的感覺,這是曹逸然的兒子,他們說這個孩子和他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是那個過世的李欣為他生的。白樹看了孩子,周延問他要不要到隔壁休息室去坐坐,畢竟回宴會廳裡沒意思。白樹笑著應了,他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變化好若又挺大的,至少是白了很多,五官因為白而顯得突出,是個很亮眼的優秀男人樣,還是穿黑色西裝來,但是他父親不會說他是不會打扮,像個宴會保鏢了。白樹沒在小休息室裡坐多久,手裡的茶水都只飲了兩口,逸寧先出去了,一會兒周延也出去了,門又被推開,他以為是周延兩口子又回來了,便隨意說了一句,&ldo;離開這麼久,要喝的茶都冷了。&rdo;沒想到抬起頭來,對上的卻是曹逸然的幽深卻又淡淡憂鬱的眼眸。白樹端著茶杯的手僵了那麼一瞬,然後露出個笑容來,道,&ldo;在外面應酬那麼多人,想必想喝點茶吧,剛泡的鐵觀音,正好可以喝。&rdo;曹逸然臉上也帶上了笑,長身玉立,一身剪裁極其修身的西服,襯得腰細腿長,長長的鳳眼因為笑而微眯起來,頭髮打理地很好,服服帖帖,規規矩矩。這樣的曹逸然,不是在他面前毫無形象的曹逸然了。曹逸然看到裡面是白樹的時候,也有一瞬間吃驚,因為是逸寧去叫他,他以為是周延有要事要和自己說,沒想到,裡面是白樹。他反鎖了門才走到白樹身邊去,在沙發上坐下來,端起白樹倒好的功夫茶,一口一杯,把都下了肚,然後才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整個人渾身的骨頭在瞬間都懶了下來,他靠在沙發椅背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白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