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臻的幫兇。想到即使是趙臻逼迫張洹就範,姑姑和姑父也無法做出就阻止趙臻的行為來。畢竟,趙臻這種人,他們根本就惹不起。趙臻要是想讓他們家破產,從此過不下去,只是張嘴一句話的事情,而他們,卻從此一輩子就毀了,即使他們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願意為了張洹做到那一步,但是,他們還有女兒,他們可以不在乎以後,女兒卻不能不在乎。姑姑想,要是張洹是他們的親兒子,且他們沒有薛露這個女兒的話,他們說不定就可以為了張洹同趙臻雞蛋碰石頭硬磕了,但是,並不是的,張洹既不是他們的親兒子,他們也還有一個女兒,他們的女兒還需要一個大好的前程和夫家。從姑姑和姑父對趙臻的順從不爭辯來看,毫無疑問,姑姑和姑父已經妥協了。他們並沒有要為了張洹出頭的意思,無論張洹是自願跟著趙臻鬼混的,還是趙臻看上了張洹的長相而來強的,在趙臻擁有絕對權勢和財勢的情況下,他們都放棄了為張洹打算和考慮今後的職責。不過,雖說已經妥協了,但兩人還是不能全然放了張洹不管,他們總得做些什麼才行,所以,他們一直在等著能夠和趙臻當面對話。房間裡的空調抽去了裡面的渾濁的空氣,雖然並沒有讓房間裡的環境變得好起來,但空氣總算不像最開始那樣讓張洹覺得難受了。趙臻洗好澡,只在□圍了塊浴巾就在張洹的身邊坐下來,他看著張洹,張洹垂著頭,眼睛也是半閉著,長長的眼睫毛半覆下來,形成一道陰影,他的面孔上神色平淡裡又深埋著無限悲苦,挺立的鼻樑,漂亮的唇,面板像是薄胎細瓷一樣的細膩,白皙裡透著點點紅暈。在這一刻,張洹的沉靜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尊悲憫天下的雕塑,趙臻知道他也許是還沉浸在對父母過世的悲傷裡,他伸手輕攬了張洹的肩膀,聲音低柔,道,&ldo;為什麼不告訴我?&rdo;張洹抬起眼來看了趙臻一眼,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沉靜如深潭,黑幽幽的,又那麼純淨,像一塊經歷上億年的孕育而滿含靈氣的黑水晶。趙臻一向覺得張洹好看,而又尤其喜歡他的眼睛。當初張洹那樣傷害了他的女兒,而他沒給他一點教訓,也許,是他從張洹的眼裡沒有看到任何一點汙穢,所以,才原諒他了。趙臻湊過去在張洹的眼角輕吻了一下,又問了一遍,&ldo;為什麼不把今天是你父母的忌日的事情告訴我?&rdo;張洹把眼睛轉開了,似乎又要陷入沉寂之中,趙臻提高聲音想再問一遍,而張洹居然在這時候回答了他,道,&ldo;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rdo; 趙臻因張洹這句反問而愣了一下,然後,他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無奈和譏嘲的神色,他是譏嘲自己,聲音裡甚至帶著一點悲哀,&ldo;告訴我了又有什麼用?怎麼會沒用?&rdo;張洹似乎聽出了趙臻這悲哀,於是心中若有所動,道,&ldo;他們都死了,告訴你了,你又沒有辦法讓他們活過來。本來,我沒想今天去祭拜他們,我以為,我該從他們過世的事情裡走出來了。他們走了,但是,我還要好好活下去,為我自己,不是為他們……&rdo;趙臻心裡像是被蟄了一樣地疼痛了一下,尖銳的,一瞬間,像是不可感覺,但是之後的麻痺卻又是那樣明顯。他將張洹摟得緊了一些,嘆道,&ldo;我的確不能讓人死而復生,但是,你要是告訴我了,我知道會陪著你,不讓你一個人難過。你的爸爸媽媽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但是我可以代替他們陪你,他們不能再給你的東西,我可以代替他們給你,你要是難受,你可以同我說,你要是想靜靜地待著,我也可以不說話,只坐在你身邊陪你。這種難過的時候,身邊有一個人,總會好些。&rdo;張洹看著趙臻,眼眶微微溼潤了,他的手緊緊摳著毯子,嘴唇囁嚅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趙臻雙手將他抱住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低聲安慰道,&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即使不說,我也明白。我不能完全代替你的父母,但是,他們不能繼續給你的東西,我全都可以給你。別這麼傷心了,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