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媽媽將人交給了阿霧,自己也就告辭回了紅藥山房。&ldo;王妃,王爺是不是惱了咱們啦?&rdo;紫扇忐忑地問道。&ldo;惱了也不怕,這事兒又不全怪咱們,他自己長得招蜂引蝶,如何能怪在我頭上,何況,你以為冰雪林那麼好進,單憑琴眉那點兒子本事能闖進去,還冒犯了王爺?&rdo;阿霧冷笑道,&ldo;這群人自己作死可就怪不得我了。&rdo;紫扇也是個聰慧的,一聽就明白了阿霧的意思,&ldo;那她們這樣做究竟能有什麼好處呀?&rdo;紫扇朝冰雪林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梅影等幾個人是冰雪林的丫頭,有她們在裡頭攪和,琴眉能闖進冰雪林也就不奇怪了。說實話,阿霧也不能理解梅影她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就算楚懋厭惡了自己這個正妃,難道他就能看上二梅或者相思?只是阿霧哪裡知道梅影她們的心思,那是被嫉妒灼疼了心,也不計較得失,總之是看不得楚懋對其他哪個女子好,如今楚懋長期留宿玉瀾堂,看得梅影、梅夢兩人的心日日都在火上煎熬,昨日在玉瀾堂,更是伺候都不讓她們伺候了,這二人如何能不急。夜裡,阿霧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雖說她自己覺得琴眉這事兒不是個什麼大事兒,當初在榮府便是她管得那樣緊,照樣有不怕死的丫頭想去勾引榮玠、榮珢,甚至榮三老爺,但都不是什麼大事。可畢竟楚懋的癖性怪,阿霧也拿不準楚懋會不會怪責自己,可是在這件事上她輸不起,眼看著風起雲湧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如何能不著急。是以,第二日清晨一大早,阿霧應付了陶思瑤等四個,就讓紫扇打聽了楚懋在哪裡,隨後披上大氅去了冰雪林。昨晚又是一夜大雪,阿霧的麂皮軟靴踏在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外頭的冷氣兒凍得她鼻尖通紅,哪怕懷裡捂著暖爐,也解不了冷意。&ldo;王妃,要不然坐竹攆過去吧?&rdo;紫扇勸道。阿霧搖了搖頭,這一趟本就是帶著試探和道歉的意思去的,只有走過去才顯得有誠意嘛。哪知到了冰雪林,卻聽守門的內侍道楚懋剛去了許閒堂。許閒堂是楚懋平日接待來客的地方,阿霧實在不好去,便道:&ldo;可方便我進去等王爺?&rdo;&ldo;請王妃原諒,未經王爺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擅入冰雪林。&rdo;那內侍語氣和婉,倒也不是存心為難阿霧。只是這周遭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阿霧又是個辦事決不能半途而廢的人,回頭對紫扇道:&ldo;你去許閒堂說一聲,告訴王爺我在冰雪林等他。&rdo;紫扇待要勸阿霧回去休息,等楚懋回了冰雪林再過來,可聽自家主子這樣一說,也知道勸不動她,只得小跑著去了許閒堂。那內侍呂若興引了阿霧一行去旁邊一處大樹下,&ldo;王妃請在這裡等候,好歹能擋些風。&rdo;阿霧點點頭,&ldo;你去吧,我在這兒待會兒就成。&rdo;這等楚懋身邊近身伺候的內侍,阿霧也不敢對他太拿架子,所謂不怕君子,就怕小人。那呂若興如何敢去,好歹王妃也是一府之主,他只在一旁小心伺候,阿霧心裡只道,怪不得楚懋會用他。阿霧站了片刻,覺得有些冷,跺了跺腳,往樹下被白雪覆蓋的石桌上看去,隱隱約約能看得出雪下襬著一盤棋,阿霧一時無聊,讓跟來的赤錦去一旁尋了一根小樹枝過來,她輕輕地刨開雪,將那一盤棋露了出來。那是一盤殘棋,主位執白,客位執黑,此時白棋已成大龍之氣,黑棋勢弱,眼看就要傾覆,阿霧一時興起,在旁邊的棋盒裡捏了一顆黑子,尋思著怎麼反敗為勝。這石桌上的棋盒也是粗石雕制,棋子兒也取法自然,古樸得緊,阿霧也不坐下,站在桌旁一邊跺腳,一邊落子,旋即又轉到主位,自己同自己下起棋來,不亦樂乎,連楚懋何時回來的也不知道。&ldo;沈老若知道,有人解開了這盤棋,而且還是我的王妃,恐怕得吐血三升。&rdo;楚懋的聲音在阿霧的肩頭響起,嚇得她一個激靈,心裡怨怪這人走路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其實阿霧真是錯怪了楚懋,實在是她下棋太專心才沒聽到有人過來。&ldo;王爺。&rdo;阿霧的口吻裡帶著一絲嬌嗔。楚懋見阿霧的手指凍得通紅,開口道:&ldo;進去說話吧。&rdo;阿霧點了點頭,跟在楚懋身後走了進去,&ldo;剛才王爺說的沈老是誰也,為何我解開了這盤棋,他就要吐血三升?&rdo;阿霧有些好奇,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起冰雪林裡的陳設來。冰雪林不同於玉瀾堂的富貴,甚至也不同於楚懋素來穿衣打扮的精緻華麗,而趨近於淡泊空靈之態,彷彿初出芙蓉之意境。正中掛一匾聯,匾書&ldo;冰雪林&rdo;三字,聯曰&ldo;懷抱觀古今,深心託毫素&rdo;,此聯明心見性,別有一股灑脫清雋之韻。再看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