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們雖然一年也來上京好幾回,可從沒踏足過聚芳園,沒曾想這回卻在祈王妃這裡得了這個榮幸,夠他們回去吹噓三年的了。這份榮幸對他們來說,簡直比賞他們銀子還叫人高興。阿霧這頭卻對著那幾對麂子饞得流了口水,麂子肉最細嫩滑膩,又香又鮮,&ldo;去跟紅藥山房那邊說,叫送一對麂子過來,讓紫墜片了肉,今晚我要吃炙麂子肉。&rdo;阿霧又指了莊頭孝敬她的一箱皮毛,&ldo;都抬去給表姑娘。郝嬤嬤那邊自然也有,就跟表姑娘說,這是我的心意。&rdo;紫扇領了命自去,回頭來見阿霧時卻氣鼓鼓一張臉。&ldo;怎麼了,誰給我們紫扇姑娘氣受了?&rdo;阿霧笑道。&ldo;沒人給奴婢氣受,奴婢是替王妃難受。&rdo;紫扇嘴快地道。紫 宜在一邊猛地給紫扇眨眼睛,紫扇卻理也不理,&ldo;奴婢知道不該給王妃說這些話,讓人平白說我們眼皮子淺,可奴婢就是氣不過。您是沒看到表姑娘那兒的毛皮,奴 婢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在翻檢,她那兒有一張雪白的狐狸毛,一點兒瑕疵沒有,就是王妃這兒都沒那麼好的毛料呢。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莊頭,虧主子你還那樣禮待他 們。&rdo;阿霧沒說話,她禮待那些莊頭,是因為他們有本事讓莊子的收益最大化,而並非是因為他們會拍馬屁,阿霧將這一點兒分得很清楚,當然對於紫扇說的事情,她多少還是有點兒介意,但這並不怪那些莊頭,只能怪自己聲望不夠。&ldo;你跟紅藥山房計較什麼,何苦爭這一日之長短。&rdo;阿霧淡淡道。&ldo;才不是,表姑孃的丫頭特地在我跟前炫耀來著,那些毛皮是王爺不知從哪兒弄來送給表姑孃的。&rdo;在紫扇說話的同時,紫宜大聲地叫了出來,&ldo;紫扇!&rdo;但即使這樣也沒能阻止紫扇說出&ldo;王爺&rdo;二字。阿霧縮在袖中的手握緊了拳頭,臉上卻淡然帶笑,讓人如沐春光一般,&ldo;她是王爺的表妹,王爺待她好是應當的。&rdo;&ldo;主子!&rdo;紫扇跺跺腳,紫宜卻拉了拉紫扇的袖子。紫扇這才沒再說話。&ldo;好了,你別瞎操心了,我心裡頭有數。&rdo;阿霧笑道,她如今學著楚懋的樣子,也習慣用笑容去掩飾心思。一晃眼就到了年底,除夕這日,祈王府掛紅貼聯,花燈高懸,家宴設在日知樓,這還是第一回,以往不是在臨水的得月樓便是在雙輝樓。宴席也不再尊古風,一人一席,反而設了圓桌,屏風後頭還有別院的樂伎奏樂,哪怕不說話,聽著也十分熱鬧。桌上,相思同元蓉夢並肩而坐,聊得十分開心,簡直恨不能手拉手著,郝嬤嬤時不時同楚懋說句話,楚懋皆微低著頭認真聽著,不時點頭。再反觀阿霧,她同她下手坐的陶思瑤雖然偶爾也說說話,但並不親熱,與座的荀氏和許氏在埋頭用飯的同時,偶爾以為大家不注意,又會抬眼痴痴地看著楚懋。至於尤氏,除夕家宴也託病不出,說她恃寵生嬌吧,她這些日子又安分得緊。如有外人進來見著,必然會覺得祈王府的氣氛怪異極了,楚懋的妻妾反而同他不像是一家人,孤孤靜靜地坐著,另一方的四人卻十分親暱。一時用飯畢,相思提議去逛園子,等會兒交歲的時候府裡還要在錦江漪上放焰火。&ldo;好啊,今日園裡的花樹上都掛了紅,有燈籠映襯,就像萬花齊放一般。&rdo;元蓉夢對著楚懋羞澀地道,&ldo;表哥也一同去吧,人多才熱鬧。&rdo;楚懋看了一眼阿霧,元蓉夢大約也察覺了自己的失禮,忙道:&ldo;表哥表嫂一起去才好呢。&rdo;阿霧懼冷,才不想陪他們去吹冷風,何況相思園水面太多,實在不為她所喜,本要搖頭,卻聽相思也道:&ldo;是呀,王妃同我們一起去吧。&rdo;按理相思是絕不該出口邀請阿霧的,她們兩人簡直連話也不說的,園子裡相思遠遠看見了阿霧,就會繞道而走,今夜出口想邀,自然有事,偏阿霧是個好奇心盛的人,她身邊有冰霜,也不怕相思耍什麼么蛾子,便點頭應了。一路楚懋伴著郝嬤嬤前行,郝嬤嬤又由元蓉夢扶著,阿霧和相思倒落在了後頭,陶思瑤因為身子弱未一起遊園,荀氏和許氏則默默不語地走在最後。